第 19 章 稍稍給一些甜頭(1 / 2)

謀她 豬豬丁 4686 字 10個月前

顧念今日忙得腳不沾地,本還打算回侯府用飯,可事情一多便忘記提前知會,眼看日暮西沉,廚娘早已備好飯菜。

她不好拂去廚娘善意,便帶著清心在藥鋪一同吃過,這才打道回府。

顧念將將落轎,這便見著錢嬤嬤帶人站在大門外,她心底一沉,暗道自己是否又壞了規矩?

她遲疑著朝眾人走去,還沒開口,倒是錢嬤嬤朝她一福,“少夫人,按禮製女眷獨自外出不得晚歸。侯府規矩是鬆動些,隻是新婦過了時辰才歸來家中,也實在不成體統,要是給人知曉去,隻怕侯府又被有心之人參奏。”

顧念被錢嬤嬤當著眾人說了一頓,臉上登時有些掛不住。

她擠出一絲笑,心中湧起一陣慚愧,“是我不懂規矩,該先問問清楚的。”

錢嬤嬤倒不是刻意刁難,這便福身認了顧念的說辭。

月梅應當也挨了訓,臉上表情有些委屈,埋著頭不說話。

眾人一路走回疏雨軒,顧念才踏進正廳,便見飯菜原封不動地擺了滿桌。

她心道不妙,想來院子裡的仆從都還沒吃飯,也因無端浪費這樣多的糧食更生愧疚。

顧念忙勸:“不如大家都坐下吃些吧?回鍋熱一熱應當也無妨。”

錢嬤嬤瞥了她一眼,隻道:“少夫人先行歇息。”

隨即朝身後使了使眼色,紫蕪應聲傳來婢女,滿桌的菜肴儘數被撤了下去,顧念好不尷尬,隻覺如坐針氈,最後轉身走回次間。

這一夜謝硯沒來過疏雨軒,顧念輾轉反側不得安眠。

她獨自躺在榻上,燈吹滅,腦子裡卻總是止不住回想起昨夜種種。

才稍稍有一陣甜蜜,忽又閃過謝硯今早那厭惡至極的表情……

她心有忐忑,卻恨不得謝硯早些查明白,她沒做過,也從沒暗存這份心思,隻盼早日拿了清白,不叫謝硯再誤以為她意圖不端。

她一時胡思亂想,不知覺沉入熟夜,旦日清晨,她照例早起,吃過飯又帶了清心出門。

這回倒真沒人再阻攔,錢嬤嬤見她行跡匆匆,也隻是默默行禮問安,沒過問半個字。

顧念連日前去藥鋪,因得了之前的教訓,每到午後便會準時返回侯府,再不讓錢嬤嬤有機會指責。

如此相安無事過了半月餘,期間卻再未見著謝硯。

清心打探一番,這才知曉謝硯又去了趟圍場,隻是這回沒再與她交代。

顧念心中分明,上回他前來疏雨軒告知行蹤,隻因公務與歸寧有了衝突,否則便會同這次一樣,他們彼此之間互不乾涉,也無需打聽。

顧念沒時間消沉,藥鋪有一堆事情能讓她分散精力。

期間她也守著規矩前去杏園敬茶,偶爾與李玉真對坐閒聊幾句。

侯府上下皆知她近來早出晚歸,李玉真沒說什麼,反倒好奇藥材鋪的營生和見聞,由此每每留她多問了些話。

顧念沒聽出不好的意味,想來李玉真並不反對,由此更加安樂,心道幸好長公主非迂腐之人,並不介意媳婦在外拋頭露麵。

清心是個心眼實誠的,月梅則不同。她眼見顧念與謝硯關係拉近,自然殷勤替她出謀獻策。

這邊叫她女紅刺繡,尋個機會送些個貼心貼身的信物,也好增進夫妻感情。

她是宮裡的嬤嬤調教出身,一手女紅格外出色,教起顧念更不在話下。

轉到月中,藥鋪清閒下來,顧念不再每日外出。

她偶爾跟月梅學繡活,其他時間慣常在疏雨軒靜心讀書,這是難得的機會,似乎能彌補過去的錯失。

隻是因上次與謝硯起過爭執,她實在臉皮薄,不再好意思去書閣自取。

這便在榆林街的書齋買了些正史典籍,俱是謝硯的收藏,她上回在書閣見到過便悄悄記下了名目。

不知不覺間,她竟也讀過了許多書。

顧念每每想到謝硯當日所言,心中更是備受鼓舞。

多讀書是好事……那是否她再努力一些,變得更好一些,他見到她的真心,知曉她的為人,這樣一來,謝硯就不會對她有那樣多的誤解?他們從此不必再生出這些荒唐的爭吵。

月梅和清心關係漸好,忙完手裡的活兒,時常趁錢嬤嬤不在疏雨軒相約踢毽子玩投壺,偶爾還悄悄鬥易製雙陸,頗為玩物喪誌。

這日天朗氣清,顧念剛合上書,正打算到外頭鬆鬆眼。

出到院子,清心朝她笑:“姑娘快來!咱們仨一塊兒踢毽子!”

月梅恰好彎腰撿起那新做的毽子,也招攬著讓她“同流合汙”。

兩人嘻嘻哈哈鬨了一陣子,勾起顧念的玩心,她笑著擺好了架勢,三人在小院裡玩作一團。

今日錢嬤嬤在賬房過數,一時半會不回來,紫蕪向來不愛與她們紮堆,整日躲在書閣守著一畝三分地。

疏雨軒一眾樂得自在,以至全然沒有察覺,謝硯已從書閣那邊穿過了遊廊。

顧念正巧仰頭追視那隻高高躍起的紅尾毽,雙臂微微懸起,手指拎著裙擺,已做好準備要搶下這一分。

她笑靨深深,斜斜挽了發髻,隻嵌了那枚李玉真贈予的玉簪。

紅尾毽子將要落下,她踮腳躍躍欲試,視線隨之回落的瞬間,眸子裡闖入的卻是謝硯的臉。

他神色疏淡,挑眉望著她。

顧念一驚,木愣愣地站在原地,那毽子直直地往下墜落,謝硯眼疾手快順勢一撈,小東西被他穩穩擒在掌中。

月梅和清心大驚失色,旋即跪倒在地。

顧念忙福身,“夫、夫君回來了。”

她方才跑動久了,身上已起了層薄汗,小巧的鼻尖冒起點點水珠,發髻也隨之鬆散了些,額前落了幾縷碎發,瞧著更顯嬌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