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鄉村美好寧靜得像誰筆下的油畫。
一頂草帽斜斜地遮住一隻眼睛,白色的頭發在帽子下冒出來淩亂。
白蘭哼著鄉村的小調,懶洋洋地躺在牛車的乾草上,隨便聽著趕車人隨隨便便的絮絮叨叨。
說得無非是東家雞西家鴨的那些瑣事,明明是毫不相乾的人,那趕車人卻依舊大喇喇地說著他那些事兒,甚至還嘲諷或羨慕的表達。
白蘭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覺得這些事情真是瑣碎的自己從來都不會在意。
呐,如果是現在的白蘭,就算不耐心他也隻會踢了這人下去,並不會像十年之後的一揮手,一眨眼,就奪了人的性命。
然而這十年來始終未變的,是他對殺戮本身不感興趣的心情,一如對生命。
鮮血什麼的,白蘭雙手枕住自己的後腦,抬起眼睛望著鄉村未經汙染的藍天,他的性情並沒有因為這樣的湛藍而些許淨化,隻是紫色的眸子對上天空時,他覺得那麼多人對鮮血及殺戮的熱愛像個幼稚不堪言的東西。
再勾起嘴角微笑了一下,在這湛藍如倒映的淺海的天空之下,少年的他還是忍不住默許了自己想念小正。
清軟的嘴唇,紅色的頭發,碧色的眼睛。
倔強時抿嘴,害羞時用手背消溫,實在不行了會放棄似的叫“白蘭先生!”。
下意識選擇逃避,而在意識到的時候會勇敢的麵對。
纖細的身材——
白蘭想到這裡立即彎了眼睛,剛剛想到入江的優點之後,自己果然就接下來想著他的身子。
腦海裡麵不由自主浮現入江羞紅飛上了臉在他身下張腿的樣子,白蘭不由得學了入江抿了抿嘴笑,呐,自己果然口乾舌燥了起來。
將帽簷再拉下來了一點,一向不喜歡意淫而更中意直接上的白蘭決意把石榴辦了之後直接去北京找親愛的。
“親愛的~~”白蘭習慣性地尾音上揚輕聲把這詞語說了出來,臉上笑意更深。
他是白蘭。所以他世界跟愛情都會擁有,並且永不失去——直到他厭倦。
這是白蘭少年時最驕傲的驕傲。
入江將所有手續辦妥並最終住進了由中方提供的賓館之後已經是下飛機後的八小時。
不洗臉不刷牙甚至鞋子也沒脫,入江完全沒有意識到身為一個紳士應有的風度樣子,直接把自己給甩進了那張大床。
酸痛了一天的脊椎在跟主人接觸到柔軟的床墊之後一起發出滿足的□□。
入江東翻西翻著身體,力感受著每一種帶來的舒服感覺。
腿一伸,將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單勾過來,入江抖了抖還是沒抖整齊,就不管了,直接搭在肚子上麵睡覺。
賓館裡麵的空調儘心儘力地降著溫——
於是入江半夜裡不負眾望地醒了過來。
內心鬥爭了兩下,入江還是認命地爬起來按遙控板關了空調,要知道,他一向是個節約能源的好孩子。
把被單繼續抖,終於完全抖開,入江立刻縮進去蓋住自己全身,但關了床頭燈之後,才發現自己剩餘的睡意已經不多了。
窗簾忘了拉上,有柔和的月光泄了進來,入江偏過頭去看窗外。因為樓很高的原因,入江倒是沒有聽見汽車刹車蟲蟲鳴叫的聲音,整個窗格所囊括的,也不過是月光之下隱隱綽綽的幾棟高樓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