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肖揚今日又怎會狼狽至此。這麼想來,她愈發氣惱,一拳拍在方向盤上,疼痛卻遠不及臉上的火辣灼熱。她不自禁的望向後視鏡,隻見原本白皙的臉上,現下被燙得紅腫異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複原,萬不要影響了婚禮才是。
想到這裡,她猛然掉轉方向盤,朝著母親家的方向行去,畢竟還是老人經驗多,處理起燙傷也要比自己拿手一些。
話說這任阿姨,原不是本地人,後來隨著肖揚爸爸來了S市,在一家國企工作,近兩年剛剛退休,女兒也找了個還算如意的郎君,她自覺生活完滿,也就樂得清閒,在家安渡晚年了。
今日上午,任阿姨剛買了菜回來,就聽見風風火火的擂門聲,她心下奇怪,嘴裡一邊喊著“來了,來了!”一邊跑去開門,這不開門則已,一開門,卻真真把她嚇了一跳。
站在門口的不是彆人,正是他寶貝女兒肖揚。
任阿姨見她用手捂著通紅的臉,本是滿腹話的要說,到了嘴邊,隻剩下驚訝:“揚揚,你這臉是怎麼了,你倒是跟媽說啊!”
肖揚有些不耐,一手推著任阿姨往房間裡去,一邊說道:“哎呀,媽,先彆問了,進屋再說!”
那任阿姨哪裡肯,伸手就去掐肖揚的胳膊,大罵道:“你這個小禍害,又闖了什麼禍,才把臉弄成這樣?你真是不讓媽放心啊!”
肖揚被掐得生疼,卻也不敢反抗,隻一味的推著任阿姨進了家門,才一把甩了提包,整個人陷在沙發裡,覺得渾身都好像散了架一般。
“你倒是給我說說,你的臉是怎麼弄的?”任阿姨一邊把凍好的冰塊裹入擰好的手帕,一邊吊著眉毛責問道。
“哎呀,沒什麼事,意外,意外而已!”肖揚素來知道自己媽的性格,若是被她知道了今天的種種,非要把事情鬨大不可,而她最怕的便也是這一件。處理不好,連七年前的事也翻出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任阿姨知道問不出什麼,氣得用手指點著肖揚的頭,說道:“你呀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還一天天的瞎鬨,要是把臉燙毀容了,我看你還怎麼結婚,林遠還能要你!”
“媽,你有完沒完啊!都說是意外了,你給我上點藥,不會影響婚禮的!”
“你還嫌我煩啦!”任阿姨把冰過的手帕敷到紅腫的地方,到底是有些心疼,嘖嘖道:“看看,都燙成這樣了,疼不疼?”
“嗯……”肖揚有意無意的應著,心裡琢磨的卻全不在此,隻算計著這一回薛笙笙大抵是不能留在林遠的餐廳裡了,剩下的也不過都是一些小問題,再等幾天,她和林遠一結婚,就算薛笙笙再有本事,量她也使不出。這麼看來,被燙一次也算是值得了。
任阿姨哪裡知道她的心思,隻顧著問婚禮籌備的事情,見她恩恩啊啊,沒個正經回答,以為她是心情不好,便也就不再多問,給她仔細上了藥,正欲回廚房準備午餐,又聽見敲門聲。
“今兒是怎麼啦,我這倒熱鬨!”任阿姨甚是奇怪,打開門來一看,來人正是她的如意女婿——林遠。
“阿姨,肖揚在沒在您這?”還不待任阿姨說話,林遠一臉焦灼的搶白道。
“在!在!剛來!”她忙迎他進來,忽而又想起了什麼,繃著臉問道:“林遠啊,阿姨問你,你是不是和肖揚吵架啦?”
“沒有啊!”
“真的沒有?阿姨跟你說啊,小倆口啊,過日子,吵架是難免的,但不能太過分啊,你看看肖揚的臉……”
“媽!跟林遠沒關係,你瞎說什麼呢?”肖揚不知道林遠會來,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但還是走到門口,裝作一番若無其事的樣子。
“得!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你們兩個聊,我去做飯,林遠今天中午在阿姨這吃吧!”任阿姨十分識相的避進了廚房,好多給二人留點空間。
林遠這才換了拖鞋走進客廳來,迎著陽光一看,才發現肖揚的臉又紅又腫,驚道:“你的臉怎麼了?”
“沒事!你不用擔心!今天怎麼想到跑來找我了?”肖揚捂住臉,有些不好意思被他看見這般模樣。
林遠本是來質問她為何要去找薛笙笙,現在看她這副光景,到嘴邊的話,卻又說不出來了,正猶豫著,聽見肖揚說道:“你啊,有什麼事就說啊,和我還吞吞吐吐的?”
“你……你今天見薛笙笙了?”
肖揚心頭一驚,身子不自覺的顫了一下,但她很快把持住了自己,微微一笑,反問道:“薛笙笙告訴你了?”
“不是!”林遠否認道。
“不是她還能有誰?”肖揚橫了心,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