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街上明裡暗下閒言惡語又傳的厲害了起來，進出清記的周立辰也明顯感到了被人指著後背，作坊的夥計常常把聽來的傳說給了周立辰。

隻要沒有明目張膽的行動就好。周立辰雖然注意地聽著，心裡倒是微微地鬆了口氣。

生意算不上興隆，慢慢地走上了正規，和清公子也能聊上幾句，周立辰覺得一切辛苦都值得了，興致匆匆地打算著下一步如何走，卻一連發生了幾件事。

先是有人來換貨，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在這裡，無論哪家店，賣出的貨物，出了店從來都沒有保證期，一般人即使運氣不好賣了壞的，也是自認倒黴，試圖給換一個的，也是小心翼翼地客氣說些好話。

而那個人並不是真想換貨，而是接連幾天在街上對著清記罵街。清公子倒是很淡定，對著圍觀的人群，鎮靜地做著生意，一點沒有流露驚慌。

這無非是故意要敗壞清記的名聲，是誰來搗亂？周立辰聽了心裡雖然怒，隻是自己無法守在店裡等那個人出現，便先忍了下來，等自己休息日來店鋪幫忙時，加注了宣傳貨物的質地。

畢竟是換貨，又有做貨之人的直接辯解，許多人漸漸地接受了事實。可沒過幾天，店鋪又出事了。

一連幾日被人在半夜搗亂，不是在門口扔滿了垃圾，就是倒了惡臭，整條街充滿了異味，路人紛紛避道而行。

周圍店鋪紛紛抱怨清記牽連他們，有人湊和叫喊著讓清記關門走人，也有為清記抱屈的。報了鎮署根本不受理，店沒被砸也沒被偷，連是誰做的也不知，就是能抓到人，亂扔東西在這裡根本不算罪。

彆人在暗處，清記卻跑不了。這裡的人都怕官府，隻有官府出麵才能徹底解決。可怎樣讓官府出麵？周立辰向張老板打聽，也無奈地被否定∶“阿悠，不是讓你彆攙合進去，難啊，不是我不幫你，我要是也攙合了，這作坊也難說了，這事以前也有過，最後那家店隻能關門走人。”

心中實在不服，難道自己就這麼算了？就是清公子想關門，自己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悶氣。一連幾天，周立辰苦苦地憋了幾天。

“老板，阿明，你們是不是願意聽我的？”周立辰終於決定了，向清公子和阿明解說了自己的打算。

“好，我做。”清公子堅定地點點頭。

“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家人朋友？”周立辰當然不會忘了連帶打聽消息。

“除了阿明，家裡隻有個管家。”清公子搖搖頭。

那個管家就是自己送貨時的男子吧，那麼大一棟屋子才三人？朋友不說，家人呐？周立辰暗下吃驚。

“那好，老板，你有沒有多餘的棉被？你們睡裡間，我帶阿益過來睡店鋪。”周立辰抬起頭，狠狠地說著∶“我到要看看鎮署管不管。”

清公子嫁過人，自己睡這裡難免會讓清公子被人說閒話，帶江威益一起過來，一是人多容易解釋，萬一那些是亡命之徒，清公子和阿明都文靜靜的，阿益可以幫些忙。

清公子和阿明睡後屋，周立辰在店鋪打地鋪，江威益邊做玩藝邊守夜。

白天，周立辰去打工，店門照開。江威益就在後麵屋裡補睡眠。醒了大多在後屋，不是做玩藝，就是編籃子。

阿明難得能有個不拘規矩可以說話的人，跑進跑出顯得活躍。一有空閒，便纏著江威益要學編籃子。

清公子幾次借故和阿益閒聊，想從江威益這裡打聽周立辰的過去。江威益也不是故意想瞞什麼，直說自己不知道主子的事。

“你～～不是他兄弟嗎？”清公子沉不住氣了，突口而出。

“他～這樣說的？”江威益也愣了。

“你不是時時會突然發病？”

“是～那樣的。”也不能解釋自己中了毒，江威益苦笑了下。

“那～～他真那麼窮？”清公子顧不得被周立辰直到，確認了起來。

“嗯。”聽到周立辰在外麵跟人解釋自己是他兄弟，江威益心情一下子開朗了許多。想到那晚一碗肉湯，不由得微微浮出了笑意∶“你沒見他，才一碗肉湯，那樣，嗬，好像天下都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