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在一起沒多少話的江威益，會在自己心中留下那麼深的印象。倔強的身影，卑微的姿態，刻意討好的舉止，羞澀的笑意，一點一滴浮現，周立辰覺得自己心仿佛空了那麼一塊。

看著沉頭替自己輕柔地捏洗著腳的身影，一時間竟有些覺得分不清是江威益還是文沂青，曾經每天心安理得的接受著，而此時，讓周立辰深深感到了這份情意深厚，心漸漸地再一次被填滿。

已往，周立辰常常懷疑對文沂青的愛不像是自己的本性，想到那個麻煩的婚事，時而會暗下抱怨一下，而今，周立辰完全沉綿了，這份愛，這份情，自己再不舍得丟失，必須要得到。

顧不上去糾結傷感，來不及去纏綿情愛，江威益的離開不僅讓周立辰心頭失落，更失去了一個幫手。周立辰一心埋頭做著學堂的貨，機會難得不能失敗，要得到信譽，要掙錢，要為文沂青辦成休書，要想去找回不知流浪何處的阿益。

春去夏來，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周立辰將做好的貨一個個放進背簍，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和文沂青帶著阿明將貨送到學堂，拿了批條又到鎮署去取了錢，周立辰仿佛斜下了沉重的包裹∶“沂青，走，去買些吃的，今日好好聚上一餐。”

“好。”見周立辰快慰，文沂青心裡也輕鬆了起來。

“悠哥～悠哥～～”三人跨出鎮署，才走不多遠，就聽到齊雨維急急地叫喚。

“小維～？”這些日子都沒記得找小維問問，周立辰趕忙停下腳步，看到文沂青詫異地盯著自己，趕忙介紹到∶“沂青，這是齊雨維，這次活就是小維介紹的。小維，這是沂青。”

“文公子好。”齊雨維拱手招呼著。

“多謝齊公子。”文沂青也客氣的打過招呼，遲疑了下∶“阿悠，那～我先走了。”

“文公子走好。”周立辰還沒說話，齊雨維先開了口∶“悠哥，我和你說點事。”

“那～沂青，你先回去，我過會順便買了菜一起帶回來。”齊雨維很少在自己麵前自做主張，周立辰一聽覺得有事。

“我～～等你。”文沂青遲疑了下，輕聲說了句，朝齊雨維點點頭，帶了阿明先走了回去。

“小維，今日我得早回去，就彆去餐廳了。”怕文沂青等的急，周立辰拉住了要走的齊雨維。

“那～去署裡坐會。”帶著周立辰進了鎮署，在一間辦公室坐了下來。接過雜役送上的茶，齊雨維關了門∶“我～問過了，州署所管人員上到州主家眷，下有一般百姓，都屬於特殊人員。嫁入這些人家的妻妾，除非被夫主本人休掉，不得轉嫁他人。即使夫主有了意外，也必須守節，如若發生苟且之事，州署將會懲處，轉賜彆人為妾為寵。”

周立辰愣了半天，自己好像隻是問他有沒有認識州署的人，怎麼就被摸到這主題上了？

“這些都是爹告訴我的，雖然不算秘密，一般人是不知道的。爹可能還知道些什麼，可爹說那是州事，不能外傳。大哥來信也說不能越位過問。”齊雨維小心翼翼地說著。

“不是還有五年期限的嗎？”知道是瞞不過齊雨唯了，托人辦事遲早得說明原由，周立辰也不辯解了。

“五年隻是可以申述，據說沒有人得到過休書。”

“••••••”周立辰傻了，連等五年都不可能，那州署的主管不是蒙自己。更沒想到齊雨維的父兄還是謹守官製的善官，已往自己憤慨官僚權勢圖利，現在卻期望能遇到個用錢收買的貪官。

“悠哥，要不我陪你去一次天城，找大哥幫忙試試。”望著周立辰∶“我有幾個友人在天城內務署見習，或許也能問到些什麼。”

“你大哥做什麼的？”機會倘然不想失去，可彆人肯嗎？

“大哥現在是外務署主管。”齊雨維輕聲解釋道∶“以前在南鎮做署長時，你見過的。”

“你哥知道我以前的事？”如果他大哥知道許悠的過往，自己順便也可以了解一下。

“大哥沒說過，哥好像就和你在酒肆見過，不過沒打過招呼。”

“哦～”周立辰微微笑了下，這許悠還真是目中無人，鎮署長也是個不小的官員，難道就沒給許悠難堪∶“你哥會幫我？”

“大哥一直喜歡我，隻要不違州規，該不會無視的。”

周立辰心裡寒了寒，望著齊雨唯，心裡微微歎氣，要是他大哥知道自己隻是利用他，還不定冤恨自己。喏了喏唇，想解說幾句，可實在不願放棄這個門路。

“是我自己願意的。”齊雨維眼神掠過一絲失望，卻甜甜地笑道∶“悠哥，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和大哥說的。”

“小維，悠哥心裡～～唉。”周立辰心裡有點難過，可又說不了什麼，微微歎了口氣，轉過話題∶“對了，要不要讓沂青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