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不少人認出女人的身份,每個人的眼裡都閃過複雜。
賀然婕是唯一一個從內心到表情都沒有波動的人,她甚至有種“總算來了”的平靜。
周之衷看著女人的打扮,眉頭微攏,“你怎麼來了?”
聽出他話裡的排斥,女人笑容冷了幾分,“怎麼,不歡迎?”
“這女人難道是——”秦詩瑤托起下巴,“華安穗?”
華安穗?
沈亭州記憶力超群,立刻想到以前聽過的八卦。
華安穗就是周之衷那個白月光初戀,據說要不是周老爺子出麵阻擾,兩個人差點就要結婚了。
這場遲來的撕逼,讓整個會場都散發著瓜子、可樂、汽水的氣息。
秦詩瑤在沈亭州耳邊配樂,“為所有愛執著的痛,為所有恨執著地傷……”
沈亭州:……
所以,中年霸總有自己的《回家誘惑》是嗎?
周之衷正要說話,賀然婕卻先一步開口。
她對華安穗說,“感謝你今天能來。”
華安穗定定看著溫婉平和的賀然婕,目光有幾分恍惚,“你跟過去很不一樣,看來是過得很好。”
最後一句語調很輕。
賀然婕沒回這句話,切了一塊蛋糕,“吃塊蛋糕吧。”
華安穗沒去接,聲音冷淡,“不用了,今晚九點的飛機,走之前想見見老熟人,敘敘舊。”
秦詩瑤興奮道:“看來這次要撕一個大的。”
沈亭州:……
秦詩瑤:“不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都對不起這身黑寡婦戰袍。”
沈亭州:雖然但是,確實挺黑寡婦……
華安穗明顯是衝著周之衷來的,看他眉頭緊鎖,不喜歡她待在這裡的模樣,勾唇笑了笑。
“最近老是夢到過去的事,尤其是十幾年前那場綁架,周太太還記得嗎?”
周之衷臉色驟變,“華安穗!”
華安穗這才覺得痛快,“生氣了?是怕你的周太太知道,當初綁匪要你在我們之間二選一,你選了我?”
這句話無疑一道驚雷,在會場炸開。
那場綁架案非常轟動,綁匪跟周之衷有過節,一下子綁走賀然婕跟華安穗,張口就要一個億的贖金。
十幾年前的一個億,而且還是現鈔。
最後結果當然是,紅玫瑰、白月光都沒事。
這事之後,華安穗又遠走他國,賀然婕久不露麵,周之衷也開始收心。
大家都以為這次綁架,讓夫妻倆患難見真情,青梅終於戰勝天降。
誰知道中間還發生過這麼狗血的事?
不過這個綁架也是,綁架就好好綁架,還搞這種殺人誅心的二選一遊戲。
怎麼,還想當場磕cp?
明亮的燈光傾瀉在華安穗身上,像給血液注入了亢奮劑。
她站在燈光下,在周之衷跟賀然婕麵前,高聲重複,喉管震得胸口都發疼。
“在綁匪說隻能活一個的時候,周之衷,你選擇了我!你選擇讓賀然婕去死!”
她話音剛落,一道黑影衝出來,掐住她的脖子甩到一根承重柱上。
周子探雙眼戾氣,掐著華安穗的手背青筋暴起,“你敢詛咒我媽!”
強烈的窒息讓華安穗說不出一句話,憋紅著臉去撲打周子探。
“子探。”賀然婕急聲道:“放開她。”
周子探拳頭緊握,在賀然婕第二次叫他時,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的一拳砸上華安穗臉側的牆上。
他終究還是聽話地鬆開了人。
華安穗癱軟到地上,卻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周之衷臉是刷白的,但賀然婕還是一臉平和,那雙眼如深冬的古潭,沒有因為她濺起半點波瀾。
華安穗心中塞滿不甘,強烈的憤恨促使她終於喊出那句,“你不生氣嗎?”
周之衷聽到賀然婕輕輕歎了一聲,喉嚨頓時像卡住石塊,半晌都無法呼吸。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賀然婕說,“我聽到了,那天我沒完全昏過去,還有一點意識。”
周之衷臉色更加慘然。
華安穗也沒好到哪裡去,隻感覺荒謬。
賀然婕早就知道了,她還能跟周之衷繼續生活,繼續愛他。
華安穗感覺自己像一個小醜,悲憤、羞恥,還夾雜著一絲絕望。
她真想問問,她算什麼?
周之衷跟賀然婕這麼相愛,她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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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安穗父親是昆蟲學教授,耳濡目染下,她自小喜歡昆蟲。
跟周之衷就是在昆蟲博物館認識的,華安穗一見鐘情。
但他們的戀愛沒開始太久,周之衷的父親就找到了她,她隻能被迫離開。
很快周之衷就結婚了,對象是他的青梅竹馬。
華安穗遠遠見過一麵,那是一個漂亮又張揚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