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k8 愛情,是那種細微到可以聽……(2 / 2)

相遇,相愛 歐布 4839 字 11個月前

她看到了牽引她與耿天陽成為情侶的女人。

那個女人,有著細細淡淡的眉毛,嬌小的身影在他的懷裡哭泣著。脆弱的眼淚被他那張溫柔的手輕輕地抹掉,他說:“依依,彆哭。那個男人拋棄你,是他的錯。”

小鳥依人的依嗎?

牧君柔站在他們的身後,心底荒涼得如台風席卷而過。

昏暗的路燈在她的頭頂發亮。

他們的影子在路燈下,形成一個小小的光圈。依依的眼淚模糊了她的臉,她說:“天陽,為什麼我到現在才知道,這世界上隻有你對我好而已!”

她的心裡沉甸甸的,隻能愣愣地看著他們相擁的畫麵。

“陳依依,你要記住。對你好的人不止我一個,很多人都對你好,隻是你沒發現而已。”

“天陽,我們繼續在一起,好不好?我現在隻想讓你一個人對我好……”

牧夏梔從小就知道,母親的天性溫柔。說白了,她十分懦弱,經不起一點打擊。她像一個生活在透明的瓶子裡的人,裡麵有乾淨的空氣和充足的養分。即使那麼清晰的看到周圍的事物,也無法感同身受。

她們是母女,血濃於水的親人。

竟然如此相像。

逃避是她們最後選擇的道路。

同樣的夏天,每一年都會來臨的夏天。除了短暫的幸福,夏天給了她們什麼呢?

將一切都燃燒殆儘之後殘留在心裡的腐爛的傷痕。

那些蛻變的靈魂都裹上了悲傷的糖衣,變得什麼也看不到,視網膜裡也消失了一片湛藍的天空。

直到最後死去,母親也沒有再遇到耿天陽。

是不是和他沒有緣分呢?

牧夏梔跪在靈堂前,燒著紙錢,一次又一次的這樣想。可是,每想一次,眼淚就洶湧的如潮水般湮沒了她。

今年的夏天結束得似乎比以往早了很多。

還未到十月,落葉已經簌簌地向下墜落。踩在落滿樹葉的泥土上,會聽到呲呲呲的聲音。

鐘京山看了一眼時間,準備收拾東西下班。

這時,穿著得體的煙灰色西裝的男人站在他的麵前,笑嗬嗬地說:“京山呐,準備下班啦!”

他抬頭,愣了一下,然後微笑著點頭,說:“是啊。經理,下班時間到了,我正準備走呢。”

趙經理說:“上頭剛批了你可以升職的文件,從明天起,你升為行政主管了。”沒等鐘京山回答,他又說:“現在事業有成了,該結婚生子了吧。你看看我,我的大兒子都快大學畢業了,你還沒結婚!“

鐘京山忽然想笑。其實趙經理很年輕,他今年才三十八歲,可是大兒子都二十二歲了。後來聽部門的其他同事說,原來趙經理年少的時候體弱多病。他的母親以為他活不了幾年,又怕趙家的香火會斷掉。於是便在他十六歲的時候找了個童養媳衝喜。

這一衝,趙經理果然生龍活虎。兩年內生了三個孩子,其中一對還是雙胞胎。最後,計劃生育服務站的人派人警告他們不準再生了,並且罰了他們三萬塊錢。

鐘京山說:“我也想結婚啊,可是,她不願意嫁給我。”這麼一說,好像很久都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自從上一次在她家吃完飯離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打她電話也不接,去花店的時候,小純每次都說她不在。其實他都知道,心裡比誰都清楚,夏梔在躲他。

胸口像被什麼鈍重的東西壓在上麵,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趙經理還在說著什麼,他也沒心思聽。急急忙忙地收拾東西,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走出辦公室。

隻留下趙經理一臉迷茫的表情。

傍晚的風稍稍帶著一股涼意,吹在身上起雞皮疙瘩。

他穿著臧藍色的皮外套往文昌西路走去。

街上的行人神色冷漠得匆匆而過,有的人隻穿著短袖,兩隻手臂裹在胸前,哆哆嗦嗦得趕著回家。

當他站在Attendez門前的時候,就看到屋子裡麵的一張桌子上坐著四個人。

而她們居然在打麻將!更奇怪的是,除了夏梔以外,她們的臉上都畫著奇形異狀的XX和OO。

鐘京山怔住,還沒有跨進去就聽到小純怪叫:“喂,我剛打錯了,我拿回來……”

異口同聲:“見光死!”

他覺得好笑,這四個人的年齡加起來都快一百歲了,居然還這麼幼稚。於是他也不打擾她們,安靜地站在門外,透過鋁合金玻璃看著她們打麻將。

夏梔的手氣似乎一直都不錯,從他來到這裡,已經連續做了三次莊。

這一局,她又做莊。

小純打出一張牌,說:“紅中!”

夏梔笑眯眯:“碰!”

“發財!”

“碰!”

“白板!”

“碰!”

小純兩眼汪汪:“夏梔姐,你彆碰了。”

牧夏梔擺擺手,笑著說:“好,好,好,我不碰了。”然後不一會,輪到她抓牌。忽然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她哈哈大笑,牌一推,說:“自摸!□□!”

像個無意間得到了寶藏的小孩子。夏梔右手抓著那張讓她胡牌的一筒,在小純麵前晃來晃去:“小純MM,這次是畫在臉上哪個部位呢?”

他站在那裡,看著她的笑容。一顆心暖洋洋。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她,全身的細胞就像潮水似的在身體裡蔓延,一直蔓延下去……

這時,思琪眼尖地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鐘京山。

於是就說:“那個是鐘京山吧?”

她的聲音讓正在小純臉上畫圈圈的夏梔停下了動作。抬起頭,茫然地看著站在門口的他。

臧藍色的外套將他的身體修飾的更加清瘦而修長,側麵的輪廓還是那麼像耿昊。很多次,她都在想,如果可以每天看到他,就像可以看到耿昊一樣,那不是很好嗎?

但是,她知道,這樣做反而更傷害他,而且對耿昊也不公平,不是嗎?

細想之下,她隻能選擇逃避,儘量讓自己不要見到他。

剛看到他的一瞬間,心裡驀然漂浮著淡淡的酸楚。如同身體裡的神經在那一刹那繃斷了一樣,隻能愣愣地看著他。

一直看著他走進店裡。

她如夢初醒,連忙撇開頭,說:“店主好像在叫我,我去先看看。”

他一怔,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

隻是沒想到,她的話剛說完,店主穎姐就從小型辦公室走出來,對著她說:“夏梔,你進來,我有事找你。”

小純和其他人都噤聲,心想著,咋這麼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