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舊賬,“那天,想來真是生氣,我說那些話明明是擔心,你聽不出來就算了,還曲解成那樣,就是想想我馬上要走了,也不能這麼對我啊,直到上車也沒盼來一句。”
我回瞪著他,眼裡的氣勢漸長,我怎麼就覺得自己沒錯呢。對視著,又有點較量上了。
他皺著眉搖頭歎息,無可奈何的模樣,我想他終於明白了,隻能在我這裡吃虧,不能平反。他伸出手揉揉我的頭,“行了,以後知道怎麼遷就你了。”
說得這麼委屈?我很不講理嗎?“你的脾氣根本就不好!”才認識多長時間,這都發幾次火了?
他態度很端正,馬上自我檢討:“這兩天,是有些焦躁,要走了,可是你的事不僅沒有定下來,反而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真有些急了。以後不會了。”
我一愣,氣勢立即被打消了大半,以退為進對我這種吃軟不吃硬的人最好使。“嗯嗯,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改,我改!”
他苦笑著道:“如果我不回來,你說咱倆是不是就這麼散了?”
我答不出。雖然我知道,這有可能是事實。得失一念之間,對於差一點走散了的彼此,我的確是有種失而複得的欣慰與愉悅。
“燕兒,以後有什麼事、有什麼話彆放在心裡,跟我說吧,你這人心事挺重的。記好了,以後我不是彆人,明白?”
我點頭,“知道了。”突然很幼稚的問了句:“你說咱倆能過一輩子嗎?”
“嗯,隻要你不甩掉我的話。”
我說:“那你以後得跟緊點。”看看時間,不得不說:“該去車站了。”
他看我一眼,“怎麼還是有點不放心呢?”
我扯著他的胳膊直晃,“那就彆扔下我啊,天涯海角,千山萬水,你就把我揣兜裡一起帶走吧……”事實上我也不踏實,這種發展的確有些快,快得來不及細細品味。相識以來,是在一點一點感化的模式,結果未待水到渠成,便猝不及防間以一種肯定的方式蓋棺定論,過程可以縮短,但我現在無法認定的是,堅固度如何。
隻是得到終歸比失去好。況且人生再多的不確定,規劃得再長遠,未必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來,那麼,不如,跟著感覺,順著心走。
“走吧,我送你,這回肯定看著你上車走。”
他拒絕,“不用你送。以後我可以送你,但你彆送我。”這個男人是懂我的。車站送彆,送的人不好受,走的人更難受。
打電話讓李晨來取車,因為這車是他的,就說嘛,有車的人走時竟然坐火車。他看著我倆,“這回真走嗎?不會再殺個回馬槍吧。”
“沒準的事,”唐誌輝這樣回他。然後他看了我一眼,聲音低低的響起,“下個月培訓,你來那天,我接你。”說完,伸手打車趕去車站。
李晨瞅我笑,揶揄道:“濤聲依舊?”
我不承認,“切,你沒看到我讓他拿著那張舊船票坐火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