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果老問:“我說錯了?”
“不是,”我說。“其實,這世上誰對你好,誰就是好人。就好比我在小新這裡是好人,在唐誌輝那是壞人。”
張果老盯著我問,“你說唐誌輝現在是怎麼想的?”
“不知道,也沒興趣。”誰也鑽不到對方的心裡麵去看。
“哎劉燕,你說他是不是後悔了?”張果老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唐誌輝到這邊工作,你們――”
“我快結婚了。”
“就那個――”
“對,叫王浩,記住了,”我說,“挺有意思的一人。”
張果老不錯眼珠的盯著我,“你可想好了。”
我點頭,“就他了,天塌了也不好使,非得結成這個婚不可。”
“你跟誰較勁兒呢?”
“誰較勁兒了?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這次結不成,我TMD出家當尼姑去。”
噗哧――張果老被整樂了。半晌,他說:“你回去吧。”
我沒動。
“我要是比你先走出這個地方,會有點難過。”
我起身,“好的。”他不想在這一刻將我扔在這,事實上,整個城市都留給我了。
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整個人靠在沙發上,背對著我,抬起右手,左右擺了兩下,微頓,又擺了兩下。
保重,再見。似乎知道我能看到。
打車回去的路上,佩服自己竟然沒哭。要知道,張果老與王楠,包括付穎,包括小新,我也就交下這麼幾個。
小時候想哭時,就有嗬斥伴隨:憋回去!外加旁邊一柔性勸慰:不哭啊不哭。好象眼淚一出現,就會讓人勸。
於是,不哭。當某一天,看到《士兵突擊》裡許三多在班長史今離開時,那種涕淚交加的放聲大哭,猛然發現,自己亦是滿臉是淚。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從何時起,自己已習慣這個“不”字,不哭不鬨。那雙無形的手時刻綁架自己的情緒,在內心裡哄弄自己:不要這樣,不要那樣。
最後,變成了不要。這樣和那樣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