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反 出了王宮,楚承霜隱隱覺得明王所……(1 / 2)

風舞琴簫 Miss西門 9064 字 11個月前

出了王宮,楚承霜隱隱覺得明王所言出兵實為安撫自己的情緒,根本不會及時發兵救援。心想:這麼多年,明王一直將我楚門仙眾推上前線做先鋒,明擺著削弱我的勢力。他明知我身陷險境卻從來不聞不問,如今突然召我進殿竟是為了指婚。如此一來,需要王權的是太子,而不是太子妃,我的人馬必死無疑。

“你怎麼了,看你心事重重的。”見她臉上愁雲慘淡,一辰不禁問道。

“沒什麼。”楚承霜隨口應了一句,想到出行前不知是誰對自己說的那句話,隨即又道:“最近總有些怪事。”

一辰道:“說來聽聽。”

楚承霜突然冷道:“不必了。我們就此分頭,我去前線,你回人界王宮。等我準備停當自會去找你,屆時再一同上路。”

“這……不妥吧。陛下已給我們二人指婚,我們理應出雙入對,一路同行,至少要讓外人覺得我們這對金童玉女恩愛有加。我跟你同去前線,然後你再陪我回人界王宮,豈不更好。”

楚承霜微一點頭,縱身飛上雲端,瞬間便去遠了。

一辰不禁搖頭道:“風風火火的,這可怎麼得了。”兀自歎息一聲,急忙追了上去。

一麵燃燒著的“楚”字王旗連著旗杆從城上掉落下來,旗幟上方濃濃的黑煙,似一筆濃墨重彩在眼前一劃而過。

城門大開著,四下沒有一人的蹤影。楚承霜已料到自己部將無一生還,心裡頓時有些隱隱作痛,隻停頓了一下就快步走入城中。

剛走過城門,麵前突然竄出一隊全身甲胄的士兵。楚承霜愣了一下,這些人自己並不認得,但這身裝束正是狂戰軍無疑。為首的一人看到了她手裡的寶劍,連忙抱拳道:“末將參見伏魔南王,甲胄在身,請恕末將禮數不周。”

楚承霜見他甲胄之下一身紅衣,頭盔纏繞紅穗,問道:“你是哪個營的首領?”

“末將是驍騎營首領。”

“你叫什麼名字?”

“北堂奇。”

“原來你就是‘流星校尉’”,楚承霜想了想,問道:“北堂逸是你什麼人?”

北堂奇笑道:“末將與他並不相識。”

“你笑什麼?”

北堂奇說道:“末將適才想到南王與二公主果然姐妹情深,都想到一處去了。這問題二公主以前也曾問過。”

楚承霜料想他與吟朗有些淵源,頓時心中一亮,說道:“據我所知,狂戰全軍分為兩派。其中一派是誓死跟隨陛下,從陛下年輕時便一起經曆過無數戰役的部眾;另一派是二公主做副領時從各地選拔的精英強將,個個都是少年英雄。坊間流傳,二公主表麵上整日無所事事,暗地裡卻迅速擴張自己的勢力,將所選精英安插在全軍各處。眾所周知,狂戰軍副領向來是以造反而終,她可是想步那些人的後塵?”

北堂奇一驚,正色道:“坊間流傳無一屬實。二公主為人正直,儘忠職守,卻被有心之人編造成無所事事。昔日陛下龍體有恙,‘夜取火靈’的事跡更是人儘皆知,其孝心感天動地。如此儘忠儘孝之人如何會反叛陛下,背離父親。末將由二公主一手提拔,所學本領全由她親授,平日裡最聽不得有人汙蔑二公主。如今南王也如此懷疑,末將心中忿忿不平,要是再說下去,休怪末將無禮。”

聽得此言,楚承霜大為歡喜,想到:他果然是吟朗的親信。這丫頭真聰明,知道培養自己的勢力。我先借她的力量安身立命,再另謀出路。可惜,我在前線時日太長,除了軍中事務,其他事情一概不知,“夜取火靈”是什麼,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等哪天找個機會問問清楚。於是,說道:“原來你真的是她的親信。我是她孿生姐姐,平生最掛記的就是這個可憐的妹妹,生怕她受了半點委屈。適才如此言辭,隻是試探你的立場,看來是我多心了。”

北堂奇這才舒了口氣,說道:“末將實在想不明白,二公主離去多年,對她不利的傳言怎會越來越甚。適才末將不明所以,多有冒犯,還請南王恕罪。”

楚承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吟朗的轉世一天天長大,那些覬覦王權的人害怕她回來,對她不利的傳言隻會越來越多。你如此效忠吟朗,她要知道了一定大感欣慰,隻是日後切莫對他人提及自己的立場,小心著了那些小人的道。你可要好好的保存實力,等她回來,我們要大乾一場。”

北堂奇抱拳道:“二公主經常提及南王的種種,讓屬下們有機會替她多多報答。日後楚王要有差遣,儘管吩咐末將。”

楚承霜見遠處一人似有意傾聽,於是低聲道:“此處耳目眾多,說話不便。我的部眾都在哪?”

“沒見著活的,屍體都在城樓上。”

楚承霜早料到如此,但由他說出來,不免還是愣了一下,隨即招呼一辰快步向城樓上走去。

北堂奇轉過身去,果然見得一人緩緩向自己走來。“金校尉,有何指教?”

那人看去比他大了不少年紀,語重心長道:“北堂啊,離她遠些為妙,老哥是真為了你好。”說著,在他肩上拍了兩下,緩緩走遠了。

北堂奇想了想,突然追上前去,問道:“你想說什麼?”

那人說道:“你還年輕,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

北堂奇有些怒道:“你什麼意思?”

那人緩緩道:“我說南王有反叛之心,你信嗎?”

北堂奇狠狠抓住他的手臂,轉念又想到楚承霜說過的話,當下還是保存實力不要樹敵太多才好。於是漸漸鬆開了手。

那人搖了搖頭,歎道:“你真的還年輕,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北堂奇想到:南王與陛下父女情深,小小年紀便被冊封為王,怎麼可能與陛下決裂。究竟是何人在背後作亂,誣陷了二公主還要連南王一起陷害。陛下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被他們記恨,要是陛下真信了這些讒言那可就危險了。

楚承霜登上城樓之時,所在之處已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屍體絕大部分被搬走了,隻剩下一部分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堆在角落之中。

一辰見她始終沉默不語,不禁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彆太難過了。依我看,趕緊請祭祀壇的祭司來做個法事,超渡這些亡魂。不然,等天一黑……”

誰料楚承霜根本沒理會他說的話,想到:他是我的生身父親,為何一再把我逼上絕路,我究竟做了什麼,竟惹得他如此恨我。自小他就把我過繼給楚王,每次見麵都能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眼中釘肉中刺。這究竟是怎麼了?

一辰滔滔不絕了許久,“啪”的一聲,在她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怎麼樣,我說的辦法還行麼?”

楚承霜猛驚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望著一辰,不知他剛才說了些什麼。

一辰哈哈一笑,道:“看來,你是同意了?”

北堂奇連忙趕了過來,說道:“我們到達之時,城門大開,隨後在城樓上發現了他們,當時便已死了很久了。”

一辰不禁說道:“奇怪了,真是奇怪了。南王在前線處境如此危險,為何陛下卻不及時發兵相助。”

北堂奇說道:“朝中有人覬覦王權,意圖加害陛下的骨肉。前線急報直到今日才傳到狂戰前部,我們得令後立即便趕來救援,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好在南王被急召入殿,總算躲過了一劫。”

一辰和楚承霜不禁對視了一眼,大有疑惑之色。

楚承霜問道:“你可知陛下急招我入殿是為何?”

北堂奇說道:“給陛下報信的探子是我們的人,自然說的是前線岌岌可危,召南王入殿避禍。”

聽得此言,一辰頓時道:“怎麼會這樣,難道陛下根本不知情?”

“是了,是了……”楚承霜想到:難怪他視我為敵。原來謀反的傳言不止針對吟朗一人,還有我。我怎麼這麼傻,時至今日才明白。難怪他越來越恨我,定是聽信了小人的讒言。如此看來,往日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終於找到症結所在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那個探子報信麼?”

北堂奇見她神情異樣,大致也猜出了幾分,說道:“正是。外來的軍情都由他轉交給軍師,呈給陛下的信件也由他一人傳遞。”

楚承霜連忙道:“我們趕緊回去抓住那個探子,他是奸細。這麼多年,陛下一直都蒙在鼓裡。”

北堂奇恍然大悟,一聲令下,驍騎營跟隨三人火速趕回全軍駐地。

剛踏進營地,隻見四處人頭攢動。各營首領紛紛調集兵馬,往點將台迅速集結。

北堂奇本想逮住幾個人打聽情況,無奈四下人馬奔騰,哪裡還抓得住半個人影,隻好趕回了自己的營地。

“怎麼回事?”北堂奇向著自己留守的部眾吼了一聲。

“回稟校尉,有人造反。陛下將要在點將台召集全軍,親自率軍平反。”

“不對,不對”,楚承霜心裡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突然驚道:“北堂奇,你們可是接了聖旨,這才出兵的?”

北堂奇連忙道:“事態緊急,我們先行出兵,是先斬後奏。”

“如你所說,陛下根本不知道你們出兵一事。可我上殿之時,他為何卻說已經出兵?”

一辰頓時拍了下腦門,頓足道:“遭了,我們被人陷害了。”

楚承霜望著他,心裡好一陣慌張,急道:“我們二人擅闖軍事禁地,該當死罪,而且還帶了這麼多兵馬,不是造反卻又為何?”

北堂奇想來想去,望著外麵越來越亂的形勢,連忙道:“去彆的營裡偷幾件衣裳換上,混進他們中間,趁著天黑人多也許能離開這裡。”

楚承霜、一辰對望了一眼,點頭稱是。

“快,他們在那。”

三人猛驚,各自心下涼了半截。循聲望去,一大隊人馬迅速包圍了三人。

“可算找著你們了。陛下要見你們,趕快隨我上殿。”

楚承霜見無路可退,恨道:“我要是不去呢?”

“那末將可要得罪了。”說著,那人連忙招呼手下道:“給我帶走。”

數十人一哄而上,將三人死死捆住,扔進了事先備好的車上。

一辰急道:“完了,這下完了。你怎麼不用烈火龍鱗,你剛才要用了,誰能攔得住我們?”

楚承霜冷道:“現在逃走了,難道要躲躲藏藏一輩子麼?與其龜縮在見不得人的地方,不如痛痛快快的受死,好歹也算有骨氣。”

北堂奇說道:“事有蹊蹺,我看那些人不像是來捉拿我們的。”

楚承霜望了他一眼,道:“他第一句說的是什麼?”

北堂奇說道:“可算找著你們了。陛下要見你們,趕快隨我上殿。”

一辰搶道:“對啊,這語氣哪裡像是捉拿反賊。”

楚承霜想了想,說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現在還不得而知。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看清形勢再說。”

也不知是駕車人的手藝不濟,還是路途過於顛簸,三人隻覺晃的頭暈腦脹,胃裡幾乎要翻江倒海了。

一辰忍不住罵道:“誰在駕車,弄傷了我們,你擔當得起嗎?”

那人說道:“陛下有旨,要小的用最快速度送你們上殿。小的隻好得罪了,還請王子多擔待些,不要為難小的。”

過了一會,車子突然停了下來。隻聽得外麵有人喊道:“趕緊鬆綁,帶進去。”

三人未及反應便被硬生生拖下了車。幾個侍衛手忙腳亂的給他們鬆了綁,左右架著他們趕進了大殿。

“承霜。”一看到楚承霜,明王便立即迎上前來,手一揮,左右侍衛紛紛退至門外。“承霜,這麼多年來,讓你受苦了。父王收到的全是假軍情,隻道前線死了數千戰士,尚不足為患。你進殿時卻一再要求發兵救援,父王還當你是經不起風浪,誇大其詞。誰料……哎……若不是應如嘯看見了你前線上的戰火,派人闖入大殿報信,朕到現在都蒙在鼓裡。”

見他眼神中滿是痛苦之色,大有悔意,楚承霜不便追究,隻問道:“那個探子,陛下抓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