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那一晚他都不曾問過她的姓名。
——*——*——*——*——*——
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他,她不由的濕了眼眶。
六年之後的炎絕,似乎早就變了一個人一般。他不再是那樣的溫柔,不再是那樣的體貼,他是一個王者,是一個不可冒犯的王者。他的世界,是她永遠都無法靠近半步的聖地。
即便如此,在百官眼中,他卻是從一個頑固又果斷的君主,變成了一個隨和又好說話的領導。
不錯,如今在他的眼裡,隻有天下。
他抿著嘴角理了理領口:“今天是父皇的大日子,待會你要看好塵兒,彆讓他亂跑。”
皇後越過他的身側,擋在了鏡子前麵,直視著他的眼神:“塵兒已經六歲了,他有分寸的。”
炎絕卻說:“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又看了一眼皇後今日憂愁滿麵的神色,忽然笑道:“你是不是擔心,今天我會遇到顏溪?”
皇後容顏失色,立馬否決:“不是,臣妾不敢。”
炎絕還是笑了,他雖不愛這個女子,但畢竟她是他名義上的皇後,他有必要穩住她的地位。他緩緩開口:“我說過了,今日我的皇後是你,今後我的皇後還是你。我炎絕的皇後,隻有你一個。”
她勉強笑了笑:“臣妾知道。”
見她如此善解人意,炎絕不由的感到歡心。他這個皇帝,做得實在是有夠舒服了。
太子炎塵是那樣的乖巧懂事,他生來便帶有炎氏皇位象征的蓮花印記。也許是他小小年紀便得知了自己的職責,所以才會如此沉默寡言。人們都說,炎塵像極了當年剛剛登上皇位時的炎絕,整日隻知道鑽研如何處理國家大事,對於彆的,甚至是一些其他同齡的孩子所感興趣的的事物,絲毫都不曾在意。
不過幸好,炎絕已經變了。但大臣們還是不由的擔心,炎塵會不會變得同以前的炎絕一樣,冷漠到叫人有些害怕。但世人不知道,炎絕的冷漠隻是他的武器,他並不想要冷漠。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要這個皇位。
但奈何天意弄人,就在先帝的第三個兒子出生之後,所有人都開始懷疑,炎氏是不是不會再有一個帶著蓮花印記的皇子出生了。就連先帝也開始擔憂,炎家掌管天下的氣數,是不是已經儘了的時候,炎絕帶著一朵蓮花降臨了這個無情的世間。
皇位非他莫屬。
炎絕踏出了的寢宮,卻沒想正好瞧見炎塵在同一女子談話。那女子的聲音柔若溪流,輕輕說道:“塵兒,你長高了好多呢。”
炎塵一臉的冷漠,他似乎對於誰都是這般的冷漠。即便在他眼前的人,是那個叫天下都為之動心的女子,他的口氣也依然不變:“塵兒見過表姨。”
在遠處的炎絕一聽便笑了。表姨,不知道又是哪家的無聊郡主跑來調侃這個冰山小太子了。他邁著方步上前,笑著對炎塵說道:“小孩子長得的確很快。”
炎塵一見炎絕來了,便立馬行禮:“兒臣見過父皇。”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能夠做到如此冷漠,也是在是世間罕見,世間難得。
顏溪隨著炎塵的聲音轉過身去,見到的果然是炎絕那一張幾年不變的俊臉:“皇上。”
炎絕的表情卻是僵硬住了,半響才回過神來:“顏溪,你怎麼來了……”
顏溪笑了笑:“今天是先皇的忌日,按理說,所有的皇親國戚都要到席的。皇上莫不是……不歡迎我吧?”她抿著唇角笑了起來,那樣子還是那麼美麗,一如許多年前。
自從炎絕下令將她賜婚給古城,顏溪便對他再也沒有反感了。也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他不像以前那樣討人厭了。
炎絕努力擠出一個笑來:“哪會,宴席就要開始了,你和塵兒快些過去吧。”
聞言,顏溪便帶著炎塵離去了。六歲的炎塵從不喜歡被彆人牽著手走路,不管是宮中的宮女,還是他的表姨,甚至他的父皇。
看著顏溪與炎塵兩人一路走去的背影,炎絕不由的握緊了右拳。
他承認,過去的他,的確是對她有過好感。她的美,是叫所有人都無法不動心的。但過去畢竟隻是過去,如今,他隻想除去這個絕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