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切都好。 後篇。(1 / 2)

冬日,西西裡微涼。

手握冰冷的杯子,每個指節都被凍得泛白,半掩在風帽下、青年成熟的臉蒼白著,整個人都好像要消融成純淨的雪水,可眸裡還是帶著溫度的認真的光。小酒吧內幾人圍坐在他身邊,小聲與他交談著。

“Primo,有人被‘複仇者’抓去了。”其中有個黑短發的青年說道。

“‘複仇者’?為什麼。”他淡淡應著,卻又不等對方回答,“我今晚就去交涉。既然納克爾你提出來,必然那人是有用的吧。”

“麻煩你了啊。”黑發青年彎眼笑了起來。

“沒什麼,”他也笑了一下,又恢複淡漠,“你們還有彆的事要彙報麼?”

幾人搖頭。

“那麼下星期例會見。”他又微笑起來,放下杯子整了□□帽。金色的發流蘇般垂落兩鬢,帽中隱約閃著什麼光映著他金紅的眸子。他站起,向其餘幾人致意後離開了酒吧。

又要花錢了,真是的。Primo歎口氣,消失在大街的拐角。

“誰?”

“彭格列家族的BOSS,特來要人。”

在寒風刺骨燭火明滅的崗哨前,兩個黑衣白繃帶的人攔住了踽踽獨行而來的金發青年,他們借著微弱的光打量他,卻終是沒看出什麼蹊蹺——青年的臉雖半隱在帽下,但還是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直率地望著他們,全無畏懼。

“如果你能找得到的話,請便。”毫無變動的聲音,兩個人打開了身後的鐵門——前方一望無際,荒寂的平原上塵土飛揚。

“幻術麼。”閉眼,並不進門,平伸出右手來按在虛無之中,蒼白的指間銀藍的指環氤氳出光芒,“門,還在。”

開“門”的兩人略顯驚詫,身上的繃帶移動了一分。

“喀啦”一聲,有什麼東西在虛空之中碎裂,彭格列指環上的光芒更盛,進而整個鐵門都轟然倒塌。他不動聲色地揚起一個勝利者的微笑,又漠然道:“你們不攔我的話,幻術就對我無效對吧。因為我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就是沒有進入你們的幻術之中呢。”

“換言之,叫住我的話,潛意識就會發覺這個幻術構建的崗哨和門。”

“……”兩個黑衣人沉默,不知是默認還是無話可說。

“這樣就算‘找得到’吧,”金發青年摘下風帽,一抹火焰從中露出,明確地顯示著青年的身份,“請兩位帶路。”

“……請跟我來。”

在茂密的森林中Primo跟著“複仇者”走了很久,繁密的樹蔭幾乎讓他難以分辨到底天空是否早已放晴。他依舊淡定地跟著。

“到了。”

眼前是一個全黑無窗的樓,陰冷的血腥氣息從中源源不斷發散出來。他蹙了蹙眉。

“我們的牢獄就是地獄。”他似乎可以想象到領路人在笑,“越到地下越是罪孽深重的人。”

“是麼。”他挑眉,“那你們抓的我們的人呢?”

“應該在最上層,最近抓的人都不在地下。”

“贖金要多少。”青年依舊站在門外不進這棟樓——他直覺到如果進去了就是萬劫不複。

“真是單刀直入啊,彭格列Ⅰ世。”那人似乎又笑了,“不進去看看麼?”

“不必了。”

“3萬英鎊。”

“成交。”

不知從哪裡變戲法般掏出一打鈔票,隨意一分,一小部分交到對方手裡,剩下的又塞回了披風裡的暗兜。“數數吧,應該沒太大問題。”

“29號!先彆交易了!有個重罪犯逃出來了!向你那個門口!”

突然有聲音從樓內傳來,與“29號”相似的聲音,顯然是另一個複仇者。

Primo饒有興致地盯著門口,和複仇者一起等著即將逃出門口的人。空洞洞的門口許久都沒有人出現。複仇者還沒有什麼動作的時候,金發青年突然點燃不知何時帶上的手套衝向身後不遠處,一把抓住一縷空氣。那縷空氣竟然沒有變形,在他的手裡掙紮著。

“解了你的幻術吧,沒用的。”他淡淡道。

這時那虛無的空氣突然具現化了,變成一隻手臂,又漸漸露出上身、下身,這時Primo才發現他比自己還高出半頭。是個清瘦的藍發青年。

“嗯?沒想到你竟然比複仇者的洞察力還要厲害。”青年處於劣勢還依舊揚起一個無謂的笑,注意到Primo額上的火焰之後怔了一下,又笑,“哦,原來是彭格列的BOSS,超直感呢。”

“沒想到你也知道。”Primo也回了個笑容,手上卻不放鬆,更加緊的抓住他的手腕,回首對剛趕過來的黑衣人開口,“複仇者,這個人我也要贖。多少贖金?”

他沒看見那一瞬身邊的藍發青年是多麼驚訝和愕然。

“你要贖Damon?”黑衣人明顯也很驚訝,“……100萬英鎊。”

“100萬?”Primo突然“撲哧”地笑了出聲,“哈,你們是在誆我吧?就算是重罪犯也不至於這麼貴吧?何況你們不想想,如果沒有我他早就逃出去了,你們還要費心費力去追回來,還不一定會有人再想贖他——對了,你們不就是靠收贖金和抓人的酬勞過日子嗎?到底是要把這隻鳳梨抓回去看著他發黴還是便宜給我,隨你們。”

金發青年侃侃而談,臉上雖然掛著笑意,氣勢卻是壓過了黑衣人。隻有藍發青年暗自在一旁咬牙——誰是鳳梨啊!誰會發黴啊!

“……50萬。不能再低了。”

“成交。”

“我說你把我贖出來是為了什麼?彭格列。”

從複仇者牢獄走出來,一路上金發青年都沒再說話,臉上也一直是淡漠的表情,風帽遮住他的火焰和金紅色的眼睛,隻露出一點點目光的銳利鋒芒。藍發青年有些不耐,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