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身旁的輕喚使昔雲竦然回過神來,對上紫貂滿是疑惑的眼神,她訕訕的笑笑,紫貂嘟著嘴,故意不滿道:“想什麼呢這樣出神,早知道一句話能問呆了你,我還不如不多這份好奇。”
她笑著捏捏紫貂的小臉蛋,輕聲道:“教主他待人看上去冷漠,其實他心很好的,貴為一教之主,不苟言笑也是正常嘛。我是他座下的護法,他又救過我的命,我為什麼不要對他好一點,鬼丫頭,可見你平日都想些什麼。”
紫貂吐吐舌頭沒有再問,麻利的收拾了藥瓶熱水,徑去做事了。她也理了理衣襟,出門去找徐林,怕是已經讓他等太久了。
清輝教曲陽分堂弱水堂,要在這一片提及,那是無人不曉。
不過,要是提起弱水堂的堂主,更沒有人敢說不知道的。
凝海九天威震武林,當年曲陽第一□□天行教的教主黎天行,便是喪於此功之下。而能將奇功凝海九天修煉的爐火純青的,除了江湖上武功第一的清輝教教主風墨,便是那清輝教十二分堂之一弱水堂的第十二任堂主,邵陽。
隻是,凝海九天的心法,風墨應該早已爛熟於胸,那還要這等秘籍來做什麼?昔雲心中不解,卻也沒有多想,既然教主這樣安排,自是有他的道理,自己又何必瞎操心。
隻是此時,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哈著腰小心翼翼賠笑的男子,雖說長相一般,但身形倒也不失為修長有形,但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昔雲無論如何也不能將眼前人與那個奇功蓋世的堂主邵陽聯係在一處。
邵陽隻覺得一條冷汗清晰的自背後流下,這麼多年的堂主之位,他多少對教中的事物能看出些端倪。就像現在,雖然從未見過麵前的女子,但他憑直覺知道,麵前的人一定不可小覷,因為,教主身邊的大管事,在教中儼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徐林,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這女子身後。
“屬下...見過姑娘。”邵陽恭敬的行禮,行到一半卻聽昔雲身後的徐林硬聲斥道:“邵堂主,這可叫的不對了,這是本教新任的雲大護法。”
邵陽忙站直身子,撣撣衣襟重新見禮:“屬下見過雲護法,不知雲護法此次到此,有什麼吩咐?”
昔雲微微揚了揚唇角:“邵堂主客氣了,昔雲初來乍到,還請邵堂主日後多多幫襯。”一句話說得那邵陽連聲直說“不敢”。
昔雲略略掃了一眼房中的擺設,竟是名貴的擺件,書畫,玉器一應俱全,家具也都十分考究,想是上乘的黃梨木經過了好一番精雕細琢,才能雕成這樣繁瑣的樣子吧。慮及此間,不覺輕輕一笑:“邵堂主這房中的擺設,倒是極好。”
“不敢,屬下慚愧。”邵陽額頭冷汗涔涔,說話也愈加戰戰兢兢。他知道教主最不喜奢華,此番若這小丫頭回去說與教主聽了,必又逃不了好一番申飭。
昔雲又笑了笑,不再提房間擺設的事,話鋒一轉直奔主題:“邵堂主,我這次來,是因教主吩咐了,要那凝海九天的心法一看,還煩邵堂主將心法取來,我也好回去複命。”
邵陽驀地抬眼,飛快的看了一眼麵前的人,又垂下頭去,似乎麵有難色。凝海九天教主已經練到了第九天,比他這個正牌的傳人還高上兩層,又怎麼還會需要心法?
可是,看看站在小丫頭身後的徐總管,既然他都來了,想必這丫頭說的不是假話,再想想教主平日行事便頗為詭異,令人捉摸不透,自己一個下屬怎好說什麼?當下便笑道:“雲護法請稍待,我這就去取來。”
昔雲點點頭,邵陽便轉身匆匆出了屋子。
從弱水堂回來,已是天近黃昏。
昔雲複了命,剛一回到房中,紫貂便迎上來,拉住她低聲道:“姐姐,剛你出去那會子,那位寒公子又來找你了。”
寒笑言?昔雲點點頭,卻也沒覺得十分詫異,隻道:“他說了什麼沒有?”
“嗯。”紫貂點點頭:“寒公子說,明日辰時還會過來,讓你在園中等他。”
昔雲點點頭,心裡卻如千絲纏繞,亂亂的,偏生又都理不得,千絲萬縷都仿佛要嵌進肉裡去,扯斷一絲都是硬生生的疼。”
寒笑言,寒笑言,明明已經無望,為何還要苦苦追隨?
第二日,昔雲如期赴約,卻沒有在園中看到寒笑言的身影。
想想在這清輝教的駐紮之地,他堂堂寒家公子沒有正當理由怎可以堂而皇之的走進來,當然是要藏匿在某處。說到藏身,她倒是對他的武功頗為放心,就算是教主此時忽然出現,他該是也可以不留痕跡的瞬間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