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華 在取舍中掙紮,此身多磨,此……(2 / 2)

清輝了如雪 木葉子. 3777 字 11個月前

一眾黑衣人湧入教中,作為護法的步搖自然極力保護風墨,那個時侯沁盈才知道,原來步搖之所以叫步搖,是因為她頭上斜插著的那隻銀閃閃的武器。

銀色的步搖,那樣纖細精巧,垂下來的墜兒如流雲一般輕輕晃動,折射出淡淡的光輝。在染上鮮血的那一刻,變成奪目的暗紅。

可在她看來,當時黑衣人攻擊風墨的動作似乎都是虛晃而又刻意的,他們真正的目標,大概,就是步搖...

此後的四年時間裡,護法之位一直空虛。

“敗樹空枝棲寒鴉,馬蹄落處是天涯。”

在看到雪浪箋上這樣的兩行字時,沁盈正在研磨的動作頓了頓,轉過頭有些驚異的看向拿著筆凝神的風墨。沒想到,風墨的下一個反應更是讓她驚訝的一時間失去了反應。

風墨視線一偏,從雪浪箋上挪到她身上,抿抿唇,竟將手中的筆伸向了她。

她機械的接過筆,木然不知所措。

風墨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將視線從她臉上移到那支筆上,再移到那兩句詩上,漠然開口:“接下去。”

她抑住心裡的思緒起伏,略略思忖了一下,提筆接下後兩句:

“吟詩仗劍伴好酒,江湖何處不為家。”

將筆放在筆架上,她才感覺到自己的手竟在微微的顫。

身旁的他沒有說話。

沁盈忍不住轉過頭去,卻更加愕然的發現,風墨此刻唇角微微上揚,表情與方才相比放鬆了些許,眼裡也似是有了一絲絲的笑意。

“...教主?”

風墨轉過頭來,看著她,眉頭微挑,示意她說下去。

“...屬下的字,應該還能看得過去吧...”

“嗯。”風墨看向雪浪箋上那兩行清秀靈動的女兒體,勾了勾唇角,聲音透著淡淡的輕鬆:“這必是臨過名家的,你練過什麼貼?”

“回教主。”沁盈低下頭,聲音輕輕細細,帶著些微女兒家的羞赧:“屬下隻是臨過趙夫人的梅花賦。”

“唔。”他垂著眼若有所思,屋子裡隻剩下了令人尷尬的靜謐。

那是她入教後第一次見到教主的微笑,她從不知一像冷漠的教主會擁有那樣輕鬆的笑容,溫和的好似回到了初見之時。

將茶盅輕輕放在桌上,視線瞥向桌子上的畫紙時,沁盈卻再移不開目光去,

畫紙上是一個女子,寥寥數筆的勾勒,已能看出大致的輪廓,清秀的瓜子臉,烏黑的發垂在腦後,淡粉色的衣衫,纖長細膩的手,不太明朗的眉眼。

儘管五官並未畫得清晰,她卻覺得畫中的女子似乎有些麵熟。

再看向作畫的風墨,她徹底茫然。

畫中的女子倚著一顆梅樹,手裡拈著一枝紅梅,滿心的話欲訴還休,好像有無儘的愁緒和哀傷,若非對畫中人有真情實意,他焉能隻憑想象畫得如此傳神。

看向畫中的女子,沁盈甚至有了一絲羨慕,或許她不是最美,也不是最好,但她一定被作畫的人深愛,永生永世,至死不渝。

風墨停下筆,轉頭看向她,竟笑著問她:“好看麼?”

“好看...”不知是吃驚還是難過,她的聲音在發顫。

風墨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怔了怔,微微笑了一下,轉過頭去。

她想告訴風墨,畫中的女子其實很美,美得清靈,美得脫俗,美得淒涼,美得...令她心碎...

但她隻是輕輕抬起眼,透過水霧凝視著眼前的男人完美的相貌。

風墨靜靜的看著那幅畫,半晌忽然突兀的開口:“她很美。”

“是。”沁盈的眼神動了動,垂下了眼簾,

“清靈脫俗,與世無爭。”

“......”

“但她不會屬於我,永遠不會...”

她猛地抬起眼看向麵前的男子,方才那帶著落寞與哀傷的話語,真的,是出自他的口中?出自...清高傲世的風大教主的口中?

風墨轉過頭看著她,卻在與她的視線相觸的那一刻愣了愣,然後飛速皺起了眉頭。

“誰讓你進來的!”

“......”

她愕然的看著他,答不出話來。

“出去!”

扔下了這句話,風墨背轉過身子,再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