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 (2 / 2)

“彆以為我愚蠢,詹姆。你希望他死,就請再拖延一會兒。你並不當他是兄弟,表現的已經很明顯,否則你就不會讓他陷入這種境地:他還在牢裡,而你的精力都用在追求自由上,是不是?為什麼他被叫做大腳板?”

“他……”詹姆又一次支支吾吾。小天狼星除了偶爾抽搐一下意外停止挪動。

“恩?”

“他是一個阿尼瑪格斯……一隻狗。”伏地魔抬起魔杖。

“有趣。十年中我都不知道這點。然而一周之內,你出賣了他。你在八天裡出賣了他保守那麼久的秘密。這解釋了我一直以來對他的某些疑問。謝謝你。”

詹姆沒有回答。久久的沉默一直延續到門打開。

“啊,吉米的家。歡迎回家,吉米。”哦,也不要是她。現在不要。

“貝拉。進來。告訴我。這些年你知道你堂弟成了一個阿尼瑪格斯嗎?”詹姆閉上眼睛。我做了些什麼?

“哦。真的嗎?他能變成什麼?那麼多可能性。”她走到小天狼星身邊,彎下腰,頭發覆上他的臉。小天狼星沒有任何反應。

“為什麼不讓詹姆在這裡告訴你?畢竟他好心地對我講了。詹姆?告訴貝拉特裡克斯。”

伏地魔的聲音幾乎變得愉快,怒火平息下來。詹姆知道這不是個好現象。憤怒,他就可能會出錯。頭腦清楚的,詹姆明白他就有麻煩了。

“好吧,吉米?親愛的堂弟能做什麼?來,來。分享一下。”

到底必須這樣做多少次?不能再多了。“我已經說過。”

“鑽心剜骨。”兩個聲音同時念出了咒語。小天狼星的脊背弓起離開地麵。他再次倒下,一動不動躺在那裡。詹姆幾乎能看到生命從他的朋友眼中流逝。

“一條狗。他能變成一條狗。”住手!你們會殺了他!

伏地魔消除他的咒語,但貝拉特裡克斯沒有。“我知道有什麼。我總是覺得有什麼令他保持住了理智。告訴我,堂弟。這些年你都作為一隻雜種狗躲過了攝魂怪嗎?你認為它可以在最後保住你的命嗎?”小天狼星又一次痙攣後躺平。

“貝拉。”

貝拉特裡克斯抬起魔杖,憎恨地瞪著小天狼星,直到她將目光轉向詹姆。詹姆儘力抬起頭。“他是個相當棘手的問題,不是嗎,貝拉特裡克斯?你不是用了十年都沒有擊垮他?肯定很挫敗吧。”他的語調中挑釁的意味幾乎全部掩藏住,但仍然聽得出來。

一陣波動似乎是從貝拉特裡克斯那兒傳過來的,小天狼星有了慘嚎的力氣,他左腿的骨頭自然地粉碎了。釘子再次穿透他的口腔內部,血液沿著他的臉流下。伏地魔吃吃而笑。

“故意引誘貝拉通常不是個聰明的做法,詹姆。但不要讓我妨礙你的做法。”轉過身,他無聲的走出房間,攝魂怪緊隨其後。

等門關上,貝拉特裡克斯轉向詹姆:“現在隻有你、我和他了。”她說,踢了踢小天狼星的腿,引起一陣輕輕地嗚咽。“我們從哪裡開始?剩下的時間可不都歸我;我能用我的眼睛看到你崩潰。我希望讓它物有所值。”

詹姆很清楚她眼中的火焰。它是一個女人瘋狂的怒火,這比其餘任何事物都令他恐懼。他試圖組織語言,但話都哽在喉嚨裡。

“那是什麼,吉米?我聽不到你說的。大聲說。”她俯身抓著小天狼星被捆住的手臂把他提起來。

“放開他。你要的是我。”這些話幾乎是一陣耳語。詹姆的口腔突然變得非常乾燥。

“你看起來很明確什麼才能讓我生氣。你是主人要的。而他是我想要的。”貝拉特裡克斯將一隻手平放在小天狼星後背上,用力拉他的手,尋找一處已經受傷害的地方,當她聽到一聲尖銳的骨頭折斷聲音時露出滿意的微笑。詹姆幾欲作嘔。

“哦,吉米。胃不好?不能忍受它?”最後一次猛地向上扭動小天狼星的雙手,她讓他落到地麵上。“你知道如何終止它。但沒有做。你還沒準備好。差不多。但不夠完全。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那是什麼?”詹姆擠出句話,“是我想的那個?”

“你不會想知道。”向小天狼星彎下身子,她研究他的臉。“不要從我們身邊溜走,堂弟。”貝拉特裡克斯從小天狼星腦後取下被鮮血浸透的皮帶,讓口鉗脫離他的口腔。她不爽地從他雙唇之間扯下它,金屬質地上閃耀著暗紅色。他從她的長袍裡掏出一個小瓶,捏開他的下巴,將瓶內的東西全都灌進他的喉嚨。小天狼星嗆咳噴濺,但呼吸重又規律起來。

“不能讓他昏迷。有那麼多Poenatoxicum在他體內,他不會很好地醒過來。那麼。我們說到哪兒了?”小天狼星臉頰恢複血色,他開始□□。詹姆覺得他有力氣做這些是個好兆頭,

“你將要表現出你可能很有讀心術的天分。”他諷刺的能力看起來與小天狼星的健康綁定在一起。

貝拉特裡克斯走向前,把她的手放在詹姆前額上。他懷疑這就是為了表演,雖然如此他還是發抖了。“啊,對。你覺得我可以擊垮他的身體,但我無法接近他的精神。我不能碰觸他的靈魂。”血液從他臉上流淌而下。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她當然不能達到這個目的,除非她覺得她有某種辦法……

手伸進袖子抽出藏在那裡的魔杖,貝拉特裡克斯愉快地看著詹姆用了一分鐘注意到某些事情有所不同,某些事情非常錯誤。

“但……”無話可說。

“但是,什麼都沒有。我弄到這個已經有十年了。十年,吉米。等待最合適的時機。而你無法阻攔我。”那不是她的魔杖。它是小天狼星的魔杖。詹姆以為它早就被毀掉了。他終於明白什麼事正在發生。

詹姆想到貝拉特裡克斯握在手中的是什麼後畏縮了。萊姆斯曾經有一支魔杖在戰鬥中被折斷……他描述過那純粹的疼痛,而且那次是乾淨的破裂。魔杖永遠與它們的巫師相關聯;時間不會削弱這種聯係。魔杖直接影響最本質的靈魂。恐懼開始在詹姆的身體中肆虐,貝拉特裡克斯抽出她飾有寶石的匕首。

“不……你不能……”

“我不能?”她讓手指劃過匕首的刀刃。“刀刃的確足夠鋒利。我拿著魔杖。而你們中沒有人有能力阻止我。恩,嚴格說來不是。你能阻止我。但是你不會這麼做。我願意拿他的靈魂打賭。你是嗎?”

詹姆用力咬著嘴唇以致他嘗到血的味道。我能這樣做多久?我能讓他遭受多久的折磨?貝拉特裡克斯讓自己也蹲在地板上,挨著小天狼星,她的長袍散在身子周圍。用匕首尖端描摹著他的發際線,一道細細的血流湧出,她輕輕地笑起來。“我想好好品味這一切,堂弟。我已經等了那麼久。”

“去……地……獄……”小天狼星怒道。詹姆被他深深觸動了,他嘴裡至少有一打的傷口還在流血,竟然仍然能說出話;詹姆仍然保持著希望,小天狼星能繼續堅持更久,儘管他明白這是不夠的。

“哦,不,不,親愛的堂弟。我要送你去那裡。”顯然她有好好護理過他的魔杖;它被打磨出閃亮光澤。詹姆驚恐地注視著她開始從魔杖上刮下一絲絲黑檀木條。小天狼星開始抽搐。殘餘的希望就像它出現時那樣快速地消失了。

“疼痛,不是嗎?你感覺到的隻是最外層。這沒什麼。等等。你想知道為什麼魔法部是直接從中間對齊折斷它們。他們認為他們是仁慈的。你曾見過彆人的魔杖被折斷嗎?我的第一根就是被撅斷的。他們必須在做這個時控製住你。他們施放沉默咒這樣沒有人會知道你在尖叫。”更多木頭碎片從她刀下飄落。魔杖變得越來越細。抽搐轉而成為掙紮,小天狼星的呼吸同時再次變得粗重。他低聲□□,但一直沒有停歇。

一道微紅的光芒從黑色的木頭中閃現出來,就像熄滅已久的火堆中掙紮著燃燒的餘燼。“啊,是這裡。核心。你知道當我結束時的習慣動作嗎,堂弟?你必須要感謝我。在法庭上我站在那裡,每條胳臂都被攝魂怪抓牢,而那個蠢豬克勞奇在折斷我的魔杖後才悄悄撤消了沉默咒。而我必須感謝他。我要承擔的一點都不比你少。”隨著內部鳳凰羽毛發出的光亮越來越亮,貝拉特裡克斯放慢她刻削的動作。小天狼星開始拚命慘叫。

“我們還想你沒有力氣去尖叫呢。”貝拉特裡克斯開始瘋狂地咯咯笑。四處散落著一層紙一樣薄的木片,環繞著發光的羽毛。

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故意地,小刀在黑檀木上劃下最後一道。蓬鬆的一簇羽毛從產生的裂縫中顯露出來。小天狼星的臉因純粹的痛苦而扭曲,好像被切開的不是木頭,而是他真正的靈魂。來自某處的力量令他哭叫的更大聲,詹姆驚恐地祈禱自己從不知道來自何處;幾分鐘之前,他還不能鼓起□□的力量。

很快,貝拉特裡克斯就能從剩餘的木頭碎片中收集起羽毛。把它扯成一片片的,就像一個小孩從蜘蛛身上拽下每條腿,她的眼睛興奮得發亮。當這些都做完,她小心地收集起魔杖全部碎片,把它們倒進一小瓶液體。隨著碎片和羽毛片段溶解,小瓶開始發出明亮的紅色光芒。

“你知道如果你喝下它會發生什麼嗎?”小天狼星幾乎看不到;淚水從他臉上流下。“謝謝我銷毀了你的魔杖,而你沒必要去找了。”

“不……”

“你人生中終於聰明了一次,堂弟。按照巫師的傳統。兩個簡單的詞。就能將你從痛苦中拯救出來。”

“不。”

“隨你。”她將小瓶放低湊到他唇邊。

“不。”

“你說什麼?”貝拉特裡克斯的手停下了。

通過小天狼星聲音中模糊的痛苦和他受傷的舌頭,即使是詹姆也能辨認出那些單詞。“謝謝你。傳統要求……謝謝你。”

“不!小天狼星,不!”詹姆與他身上的鐐銬搏鬥著。貝拉特裡克斯做了她知道小天狼星將為此不得不屈服的唯一一件事。純血巫師對於傳統有一種確定是天生的了解在他們的血液中。無論一個巫師在強壯時能多麼藐視它們,當他被足夠地削弱後,他總會回複到他本能知道的某件事。

貝拉特裡克斯假笑著抬頭看。塞住瓶子,她將它收進長袍:“你知道這將帶給他什麼,吉米?”

詹姆看著她,臉上仍帶著震驚。

“沒什麼。傷害已經鑄成。”

貝拉特裡克斯站起來,撣撣自己:“如果我沒提到,歡迎回家。我們真的想念你……”

她離開房間,攝魂怪們滑進來將詹姆帶回他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