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日 (1 / 2)

詹姆第無數次克製住將手伸到背後的衝動。昨晚他被扔到牢房地板上,向上看就是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正彎腰麵對他。

“既然我已經費力把濕乎乎的你地拖回來,我想我應該給你一個歡迎回家的禮物。”在詹姆有機會做出反應之前,拉巴斯坦把他翻過來,突然哢噠一聲扣上了鐐銬。

“這裡我們是一家人,詹姆。你明知道,家庭不會讓深愛的一員離開還淹死他們自己的。跟你出去幾乎是場追逐。你是個遊泳好手。我以為在你那麼做之前會迷失很久。至少你跳進海水之前還猶豫了一下。”

“你……從我離開柵欄開始就看著我……”

“在此之前很久。想想我還讓你享受了一次美好的遊泳。但僅這一次,詹姆。睡個好覺。並且祈禱小天狼星沒有吧。從我聽說貝拉在做的事情來看,如果他現在屈服,他的靈魂就陷入危險了。”他停下來笑了笑。“做個好夢。”

手銬的確很有效;詹姆找不到任何舒服的姿勢。但最重要的是,他無法變形。他花了這個夜晚最開始的幾個小時在拚命與束縛作鬥爭上,隻想著要到小天狼星身邊去。他的手腕因此血跡斑斑,但鐐銬仍然牢固。

在看到小天狼星所忍受的一切之後,他幾乎不會考慮到自己。詹姆曾經看到過人們因為在激烈戰鬥中折斷了魔杖而被搞得去自殺。詹姆閉上眼睛,重新開始用力拖著束縛物,毫不驚訝地發現它們再一次全無效用。

當然,不是所有折斷的魔杖都對它的巫師有這樣的影響。不過,一支被暴力摧毀的……是災難性的。詹姆想到緩慢而殘酷的破壞可能造成的結果就忍不住顫抖。比可怕還要糟,他很確定。他試圖不去想它,但這被證實完全不可能。

還要多久?他在腦海中反複思索。人的活動意味著早晨、意味著新的一天、意味著他們在哪裡?為什麼他們留下他?為什麼他們不來找他?詹姆緊緊抓住沒有行動就等於一切正常這個希望。的確,若非如此,他們會很高興和他交談,不是嗎?他們不是嗎?

他試著讓自己翻個身,更多是為找點事做以使思緒冷靜下來。每一塊肌肉都從昨天開始僵硬到了現在,造成了巨大的影響。甚至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自己像離開水的魚一樣在地板上撲騰的那幅圖像都沒令他笑出來。不知何故,他懷疑在那有限的幾分鐘自由時間內他的微笑就是他很長一段時間內最後一個笑容。如果。沒有人想到簡單地珍惜那些。

詹姆費力地翻到另一側。他度過了一整個夜晚的地方被鹽水弄得暗沉沉。他的長袍,尤其是剛才壓在下麵的一邊,還沒有乾。他打著哆嗦試圖指揮他僵直的肌肉動起來,讓更濕的半邊長袍搭在身體上麵。

他們在哪裡?詹姆想他不可能更冷了,但他的牙齒開始打戰,新一波寒意滲進他的肌膚。他們什麼時候會來?他縮得更緊一點兒,畏縮著。為什麼他們還沒到?鹽水從他的頭發上滴進眼睛。小天狼星仍然活著嗎?詹姆為錯誤的逃跑而詛咒自己。為什麼他甚至沒想到這些?他有彆的事情要注意。

他們在哪裡?

對他來說,等待比任何事物都能殺死他。小天狼星需要一個友好的存在。在這時候,詹姆不知小天狼星是否會知道,如果他在那裡。但他必須在那兒。尤其是現在,每個小時,每一分鐘,每一秒,都可能是致命的。外麵腳步聲來來去去。但至今他們都沒來。度日如年。又有腳步聲經過。但他們沒有來。

詹姆不知道他用了多久才挫敗地慟哭出聲。但他驚訝地發現經過的腳步聲停了一下,改變了方向。

“詹姆醒了,看看它。”門大聲地被打開。羅道夫斯走進來,拉巴斯坦跟在他身後。“我們很想知道你什麼時候蘇醒的。主人決定今天早上你需要休息。你覺得早上睡得舒服嗎?”詹姆懷疑地向上看。

“沒有回答?因為害羞。他善待他的仆人;你應為此而感激。”

詹姆咬緊牙關,最終開口:“我不是他的仆人。”

“你當然是。你隻是還沒有承認。來。拉巴斯坦,如果你能騰出一隻手?”這對兄弟以驚人的親切扶起他。詹姆對溫柔的接觸非常不安;他猜疑地看著那兩個人。“此外。這裡或那裡的一個小時不會有多少區彆。他們已經在那兒呆了整夜。他們也將在那裡度過一整個早上甚至可能到下午。你將有很多時間去看。你會發現那很有趣。很多人都沒有機會近距離觀察。而如果你已經休息好了,你可以更好地鑒賞它。”

詹姆有一種恐怖的感覺,他知道誰是他們。他注意到攝魂怪明顯缺席了。也許這就是萊斯特蘭奇兄弟為何如此……友善。但詹姆對此懷疑。他謹慎地對待這突然的改變,並為此驚恐。

拉巴斯坦大笑。與詹姆記憶中從上周起開始的同樣溫暖親切的笑聲。他私下希望他能想象得到那樣大笑。“來,詹姆。我們有地方要去,有些人要見。”將鐐銬留在適當的位置,他抓著詹姆上臂,帶他沿走廊走向審問室。這是第一次詹姆能清楚地記住路線。由於他愚蠢的衝動,現在他知道它在哪裡,但這是他第一次平穩地走到那兒。如果可能他真想大笑。

羅道夫斯打開門,詹姆的胃猛的下沉。他從沒妄想過在整個阿茲卡班監獄隻有三個攝魂怪,但事實上他真的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加思索。房間正中密密麻麻擁擠著看起來至少有一百個攝魂怪。在這群包裹著長袍和頭巾的生物當中,躺在桌子上的是小天狼星。儘管他很虛弱,他慘叫的力氣沒有隨著時間逐漸變小。

“令人驚訝,是不是?”拉巴斯坦在他耳邊低語。“他們不經常有這種機會。事實上,我不認為他們曾經有過這麼好的。”詹姆想如果他不是被鐐銬拘束住,他一定要去揍這個男人。然而正因如此,他站定不動。

這一群波浪一樣起伏前進,使得在外圍的那些都有機會移到內部,隊列如此這般繼續前行。從小天狼星身體上升騰起一片白霧,位於最中心的攝魂怪帶著極致的興奮迷戀將它吸走。詹姆想轉身離開,就像僅僅閉上眼睛這個動作就能讓它正在發生的事情停下來,但他被固定住了。

直到震驚令他電擊般地意識到那股很冷的波浪沒有傷及他。這些攝魂怪全心熱愛他們的美味佳肴,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令人困擾的是儘管它能看到,每一隻攝魂怪都清晰地像白晝一般,詹姆以前從未看到過這樣的它們。鬥篷有清晰明確的細節,骨架般的手易碎而銳利。詹姆想他甚至能辨認出那些沉重頭巾下的臉孔。不知為何,他不確定哪一件事更糟:攝魂怪們攻擊他;或者攝魂怪們忽視他。他能看到他們高大的軀體,這過於清晰地景象較之它們帶來的回憶更令他驚恐。

貝拉特裡克斯也在房間裡。“吉米!你醒了!”她招手示意拉巴斯坦和羅道夫斯把詹姆放到她呆的另一張桌子上。詹姆退縮了一下。不知何故,他能忍受這對兄弟,並想他甚至能將他的思想纏繞在那些清晰可見的攝魂怪身上,但是除了她。如果她在這兒,他是想怎麼應付發生在他最好的朋友身上那些事的呢?他被推搡向前,在內心歎息。

“這兒有更好的景色。你們讓他在我旁邊坐下行不行?”她會選擇最佳觀測點,不是嗎?詹姆咬住下唇以防諷刺性的評論脫口而出,他被抬上了桌子,明知道隨之而來的沒有半點好事。

“從我們上一次一起看演出算起有段時間了,吉米。我差點錯過了。”她沒有將目光從觀看的景象前轉開。“看這個。通常你隻能看到一層薄霧,但今天他們將有一場盛宴。”

詹姆保持沉默。他的腳不能完全碰到地板,而且他的腿無意識地抖動著,儘管他付出很大努力去阻止它們。在小天狼星吐出他的靈魂同時必須坐在桌子上雙腿顫抖著對他來說大概是個錯誤。無論他如何試圖讓它們保持靜止,他們都在顫動。向下看,他看到貝拉特裡克斯也在抖動她的腿。他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