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我努力動了動僵硬的手,卻不見絲毫反應,正是我無計可施時,腹部一震,一股氣息憑空傳入我的體內,身體向外界通氣的氣管同時閉塞住。五臟六腑就如同有把鋒利的刀子攪動,□□憋在體內無從出處。
那不屬於我身體一部分的氣流分成兩股在全身遊走,最後在天突穴彙合,似乎要破體而出。
難道我真要翹在這兒了?毓陽怎麼辦?!
已經無力調控的呼吸開始漸漸變弱,忽的,抱著我的秦鸞似乎被一股強大的歪理拉走,隨即聽到起來的痛呼聲。
我失去了依靠,‘砰’地倒在地上,喉嚨裡憋著一口血,又不敢吐出來。吐出來連我自己都要一並冰封起來。
臉貼在地上,不住地喘著粗氣,仿佛吸入的空氣永遠不夠一般。一閃身,我的下顎被人卡住,逼得我仰起頭,眨了眨有些模糊的眼睛,才勉強看清眼前的人——Goblin。
Goblin掐住我臉,以上位者的姿態睥睨我道:“她沒解藥,但是我可以給你解藥,不過作為代價——你這輩子都必須留在我身邊。”
不管Goblin是不是真的有解藥,我已經無能為力了,病急亂投醫,事到如今也隻能賭一把,用我來換取毓陽活著的可能,嗬,真他爹的劃算。
“好。”
Goblin詭異地一笑,從懷裡摸出個瓶子放在地上,大拇指的指甲在手腕處一劃,粘稠的紅色血藥便流出,滴入瓶中。紅色…怎麼…我還來不及多想,就暈了過去。
空氣了彌漫著催情的麝香味,Goblin一臉鄙夷地唾棄道:“沒反應是嗎?彆跟我說組織以前沒派你去伺候彆人。少在這兒跟我裝屍體。我不儘興,彆怪我那小公主撒氣!”
我赤果地躺在床上,無神地看著坐在我身上的Goblin,帶著溫度的吻雨點般落在我身上,隻是這一個一個的吻,沒有記起我絲毫的欲.望,我也不想有欲.望。
隻是…
我抿著唇,故作愉悅地勾著Goblin的脖子,淫靡的氣息覆蓋了整個身子,眼含媚.色。尋上Goblin的唇,下.身抬起,回應著她粗暴的掠奪,一切都隻是開始…
一整夜近乎瘋狂的占有後,Goblin一聲不響的離開了。我被丟棄在床上,直愣愣地看著床頂上的雕龍刻鳳,腦子裡渾濁的一片,唯有身上實打實傳來刺痛的感告訴我我還活著。
為什麼心裡會空空的,那麼難受…
毓陽,如果你看見現在的我,會覺得我很臟嗎?毓陽,我現在是個廢人了,你還會要我嗎?
毓陽,你過得還好嗎?毓陽…我想你了。
與Goblin在床上翻滾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轉眼冬天一去,春天接踵而至。
陽春三月,屋外的白雪已經融化殆儘,我披著厚厚的裘衣一個人坐在亭子裡。雖是初春了,但是亭中時不時的會吹來一襲冷風,所以亭子裡早有人備了一盆火,趨避寒氣。呆在這兒的幾個月,我一直穿的女裝,剛開始還有些彆扭,不過後來也就那麼回事,穿著穿著也就習慣了。
秦鸞踏著小步子走來,跟我坐在一根長木凳上,摸了摸臉上細長的疤,頭懶洋洋地靠著木柱上,“元平公主要招駙馬了。”許是怕我不信,秦鸞又補充道:“皇榜都貼出來了。”
毓陽要招…駙馬…?
抿了口熱乎乎的茶水,我平靜的‘嗯’了聲,算是很給秦鸞麵子了。以往都是秦鸞來,都是自己說自己的,問我什麼我也不會回答,今天出奇的應了句,讓秦鸞好不開心。像獻寶一般黏了過來,又對Goblin的警告心有餘悸,還是與我隔著一段距離,繼續講道:“聽說想當新駙馬的人多的很,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念儘歡也在其中,嘖嘖,難道他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嗎?哎。”秦鸞故作的感慨換來了我的一記冷眼。
念儘歡?
聽著秦鸞講一句,我的心就被割一刀,隻是臉上不能顯露出絲毫情緒,我怕因為我,他們會再去傷害毓陽。
隻是,想給毓陽招新駙馬的是皇帝,還是…毓陽自己…
“喂喂,給點反應啊。”秦鸞的聲音打破我的思慮,我麵無表情的地看著秦鸞雖被割傷,但依舊好看的臉後,隨即轉過頭,閉上眼,休養生息。
“嘁。”秦鸞相當不滿,清脆的聲音又轉向魅人心神的腔調,“連她的消息都不能讓你有反應,我看你的心是真死了。我看你現在就是一具聽話的行屍走肉,這樣也好,霧生師傅最喜歡聽話的。秦鸞帶著漸漸變的有些哀怨和無奈的腔調走遠。
我仍閉著眼,不置與否。若是真的是行屍走肉就好了。至少不會心疼,不會思念。
今天是雙日,Goblin晚上會來…
指甲不由得陷入肉裡,生疼卻不及心疼的萬分之一。
早晨醒來時,Goblin已經走了。全身上下大塊小塊烏紫色的吻痕鞭痕不計其數,唯一沒有傷過的就是臉了。我赤著身子,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黃銅鏡裡我枯瘦的身體,不禁慘淡地發笑,現在的我就跟鬼一樣,毓陽會要我才怪。這幅鬼樣子,也就Goblin能做得下去。
“姑娘,藥來了。”屋外傳來女子的聲音,不是我所熟悉的。我隨意裹上一件單薄的衣裳,坐在凳子上便吩咐丫鬟進來。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女孩端著一碗藥,極其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生怕一個不閃失打翻了藥。也不去細細打看女孩,反正每日派來給我送藥的人絕不會一樣。
我接過藥就一飲而儘後,遞給女孩,女孩受驚般接過碗,行了個禮就轉身逃走,走的時候也不忘把門關上。我很奇怪的看著被‘哐’的關上的木門,有趣的想:我現在的樣子就這麼嚇人?難道還會吃了你不成。
歎了口氣,移身道梳妝台,一想到自己日漸衰弱的身體著實有些鬱卒,當初被秦鸞一掌打碎了內臟,五臟六腑都不同程度的穿孔,能活著已經是奇跡了。
我在猜想要死我真被Goblin折磨的要死了,她會不會因為不舍得我這個玩具而想法子讓我活下來呢。
我一直相信Goblin知道如何換內臟,就算Goblin自己不會,那她認識的人中,肯定有會的,否則,她有怎麼能活到現在。不過我看現在Goblin對我,完全是玩兒了就扔,任由我自生自滅的態度,希望微乎其微。
一隻簡易的木簪斜著插入發盤中,白色的唇上抿了抹火紅的胭脂,本想弄出些人氣兒,可是火紅的唇襯著慘白的臉色,怎麼看怎麼詭異。
無奈的放棄鼓搗自己的想法。披上裘衣便出了。
左右今天去哪兒轉悠呢,左右看了看都被我爛熟於心的路,想了想決定自己走出一條路來。
萬裡無雲,天朗氣清,走在暖暖的陽光下,冰涼的身子似乎才有了一絲溫度。我深呼吸了幾下,果然感覺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