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哥哥!”景暮低下頭去,微微一怔,複而隻靜靜一笑。他自是曉得,方才的事,旁人曉得了,他到沒什麼,隻是於那小姐,怕是不好。念此,隻當做什麼事也沒有微微上揚了唇角。
“小小姐。“身邊的侍人隻福身行禮,橘紅色的裙尾映在灰白色的石板上分外清晰。
赫連憶瑤輕輕一笑道:“暮哥哥,你方才做什麼呢?”
景暮隻淡淡道:“不過是瞧見貴府的荷花映日彆樣紅。”
赫連憶瑤隻愈發笑的不可捉摸,竟不緊不慢道:“是荷花好看,還是我二姐姐好看呢?”
景暮隻一笑道:“小瑤,你真是會開玩笑。還是荷塘裡的荷花過於美好,叫你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赫連憶瑤眨著自己忽閃忽閃的眼睛,好半天也沒再多說一句,但見她轉動了下眼珠子,竟笑嘻嘻得道:“暮哥哥,下次可要仔細些,莫要再將二姐當作我了,這般傳出去的話,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吧……”
幸而那邊傳來一聲“少爺,老爺找了您半天……”他回過頭,見管家正一臉欣喜的望著他,便知是讓父親久等了。
“大人,這位便是犬子景暮。”赫連騫望向眼前的這位少年,年紀大概與奴兒相仿。聽說小小年紀便以作得一首《子虛賦》,甚可以與相如之《子虛賦》媲美,而延巳的文才恐還不如他。如此想來,便心生愛意,平添幾付讚譽。
“小姐,剛才那人是誰,竟如此無禮?”
“我也不知。”襞奴心生慌亂,不知如何作答,便僅此幾句敷衍。一回房,小茉便如此問她,她也實不知如何麵對。若讓外人知道,斷不定又會傳出什麼來。
“二小姐,大人喚您到正廳奉茶。”她尚未回過神,便聽父親身旁的額仕女道。她點頭,收起心下慌亂,僅是心下抹不去那眸子中的溫柔淡泊。她進了裡間,換去方才那身便服,著一身較為端莊的衣服。又讓仕女梳了一頭雲鬢便端了茶水前去。然仍是疑惑家中來了何方貴賓,要她親自奉去。
“赫連給景尚書奉茶。”她步入正廳,低頭緩聲道。
“憶昔,還不快見過尚書大人與景公子。”襞奴以白紗遮麵,放下茶水便向前問安。她心知爹爹喚她憶昔是尊了禮數,雖說渭朝不比前朝死守禮法,卻不儘是無謂。外人麵前,爹爹自是不可喚她小字。
“赫連見過尚書大人。”她向景思危側身行禮後見他點頭示意,便起身移至景暮麵前行禮,因是微低著頭,所以並未細看眼前人,僅望見月牙袍袖中露出修長的手指。依禮行過後,她才退回爹爹身後。無意間抬頭,卻猛然發現那景暮竟是先前那少年。她心下一緊,不知如何是好。便對爹爹輕聲道:“女兒有些不適,可否……”赫連騫聽罷,隻得點頭,本還想讓女兒見識一下景暮,如今看來,隻好作罷。
十四歲的少年景暮抬起頭時便見她已離去,有些悵然,赫連憶昔,是她的名字麼?他不知為了什麼,隻覺心下繞成了千千結,好半天也緩不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