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有一瞬間的心悸——如此涼薄的呼吸
——如此涼薄的空氣,
隻有那麼涼薄的銀蛇才有。
——然後她躲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走在隊伍最末的那個人,一貫的懶散,一貫的漫不經心,——隻是許久不見,多了一分頹唐的氣息。
——沒有什麼鋪墊,剛才仍然低著頭走路的他便忽然抬頭,直視她的方向,純墨泛綠的眼睛透著陽光的黑如此射進她的靈魂深處。
一切仿若靜止一般
不可晃動的
——搖搖欲墜
然後他站在那兒不動——他一向是那麼任性的人,麵向她,隻說了兩個字,便頃刻阻止了她後退的腳步,
那麼微不可聞的歎息,
有一種頓悟的了然
——這一切都無關於愛,無論於他,或者是於她,隻是靈魂深處不可逃脫的羈絆,她的懦弱隻不過是她逃避的借口,再來幾生幾世,也注定相攜而行。
或許,從很早以前便開始的承諾——不記得了,
那時她隻是帶著青藤四處乞討的女孩,——仍然對網球一無所知,
似乎和他的相遇是漫天的白,然後她抬頭看見橋頭挺立的孩子——一同她的驕傲和倔強,然後他伸出手
“跟我走吧。”
然後她迅速的成長,——她沒有和他打過一場比賽,
一次也沒有。
說不清為什麼,他們都知道會有那麼一場比賽,卻知道決不是那時那地。
他在遙遠的對岸再次扶過人群,走到她的身邊,
仍是同那時一樣的話,
他輕淺的彎起嘴角,伸出手掌
“跟我走吧。我的人魚公主”
然後繁華紛擾她便再也聽不見了
“好。”
他和她便是這樣的不離不棄。
她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跡部聽到“人魚”時,那一瞬間慘白的臉。
她輕輕勾起眉角,無限風情。
麵對一乾眾人的好奇也隻是和旁邊這個人握緊了手罷了,
她現在是深海裡的人魚公主,用自己全部的高傲——逆著海流,逆著生命
——義無返顧。
人魚,這是
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