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一把拉開了身上襯衫的紐扣,或者用扯更為準確,瞬間一粒粒弱不禁風的扣子飛了起來,散落在遞上。
好熱,他喃喃自語著,如同每一個醉酒癡漢會有的反應。
隻感覺到身旁的人動作瞬間停頓了一下。
結果一個眨眼,程岫身上的衣物已經脫得剩不下多少。
男人將近□□的身體以想象不到的方式在燈光下曝光,無所顧忌得感覺不到一絲羞澀,甚至沒有察覺流連他身體的不僅僅隻有燈光。
他很少出門,四肢很白。正常的體態,舒展開來有著異常漂亮流暢的線條。腿很直,體毛很少,暈開的燈光下,某個角度看上去,甚至透出誘人的粉色。
已經足夠讓身旁的壞蛋平白享受一場賞心悅目的表演。
而程岫誓要做個將表演推向高潮的演員,他突然一把推開了身旁了人,趁著那人驚詫的空當,一個拳頭揮了上去,直直的砸中一個形狀漂亮的鼻梁,這般精準讓人咂舌。他揮了一拳還不過癮,複又加了幾下。雖然氣力不大,但好歹一個男人,殺傷力小不到哪裡去。悶悶的幾聲哼,被害者很無辜,但沒有說話。甚至隻是象征性的保護了一下,沒有推開這個撒酒瘋的男人。
事實證明,這種平日滴酒不沾的人一旦碰了酒,後果會多麼嚴重。
可是白白占了彆人便宜的程岫也不好受。他急促的呼吸著,麵部扭曲,表情猙獰。
據說醉酒的人很容易把正在經曆的事情當成一場夢。在夢中,他們可以肆無忌憚說出藏了已久的心裡話,可以把內心深處那層保護自己的薄膜狠狠撕開,露出裡麵的顏色。無論是仇恨還是愛意,在從來隻怕被看見的那人麵前,赤裸裸地攤開,被陽光暴曬。
不知程岫是否也在屬於自己的夢境裡恍惚掙紮。
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什麼?
我說你......
為什麼他媽的還不放不過我!
程岫喃喃自語突然爆發,聲調高了幾個音階,扶著男人的雙手不自覺的顫動。
男人哆嗦了一下,垂下眼看到的,是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睛。赤紅色。
你喝醉了。他伸手欲去攬程岫的後背,手卻被啪的打掉了。程岫拉著他的衣領不依不撓,這次是直接注視著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說不出的猙獰。
肖飲,你丫個混賬。
肖飲像是被施了魔法瞬間凝固成雕像。過了幾秒,他僵硬的卡擦著扭過頭,動了幾下嘴皮,掩飾不了的無奈和悵然。原來你知道是我。
嗬嗬,我怎麼會不知道。程岫低低笑了兩聲,手像個鉗子一樣死死扣住肖飲的手腕,擰得他生疼。我怎麼不知道。他又重複了一遍。
肖飲起初還試圖輕搖掉那滲人的爪子,突然也不動了。認命一般無視了漸漸青紫的手腕,歎了口氣。
你恨我。
這個字眼明顯又刺激到了已經有些平靜的某人。
迎麵便是一拳,又狠又準,毫不留情地。
你有多恨我。
又是一拳。
你有多恨我,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肖飲與其說是在問他,更像是在問自己。他的臉已經麻木了,反而感覺不到疼。
程岫沒有說話,但肯定把他說的每個字都聽進去了。因為他下手越來越狠,直到沒有力氣。
你丫個混賬。他反反複複的念叨著,好像隻會說這句,隻能說這句了。直到聲帶嘶啞。
肖飲苦笑著。幸好這大廳裡人已走光,不然此時這般景象,拿來做社會新聞,茶餘飯後的談資不是正好。
也虧了已無人。他有時間去應付這措手不及的突發狀況。
他果斷地脫了外衣,迅速有力地鉗住程岫不安分的雙手,把衣物草草給他披上,中間過程頗費了點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