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離亂 若有此人,為我郭氏一……(2 / 2)

聽李淳說又要微服出巡,聽棋幾乎想當堂撞死,勸道:“王爺,您前幾個月才中了毒剛好,怎麼能再出去?各位大人們天天要來商議事情,太子病體沉重,正該當王爺床前儘孝,這一走,舒王那裡不是撿了大便宜?路上要再被人下一次毒,可沒有神醫來救了了呀!更何況江湖中人正瘋搶那長生不死藥呢,亂得一鍋粥一樣......”瞧著李淳那沉得滴水的臉,聽棋哆嗦著將話講完了。心想,反正是個死,死在府裡還有人收屍,要是再去外麵逛,隻怕死得時候渣也不剩了。

李淳氣呼呼的上前一腳將聽棋踢出老遠,雖明白他說得對,自己也是一時頭腦發熱才做如此決定,隻是心裡忿忿難平,又擔心青若的安危,若是她因自己的安排而出了事,隻怕要悔恨終生了。恨恨的一拳擊在書案上,震得那鎮紙啪的跌到地上,化為碎片。

天將黑近,到了太平鎮。青若看著平安鏢局的人馬一行住在了太平客棧,自己也慢慢跟了上去。她一身灰麻布衣衫,頭上戴著個破爛鬥笠,臉上塗了黃藥水,顯得有氣無力,外人看了,隻當她是個弱不禁風的少年,五官雖美,但那一臉的病氣另人不忍多看。她心內竊笑,到底沒有叫小師叔發現。坐在角落裡的一張桌子上,將手中藍花布小包袱學那些人往桌子上一放,啞著嗓子大喇喇的叫道:“小二,來壺好茶,再來幾個小菜一壺好酒。”不敢飲酒,但是看看總可以吧。

小二一聲答應,唱諾下去。一忽兒,一碟子糟魚,一碟子拍黃瓜,又加一葷一素兩個熱菜並一壇玉堂春放到桌子上。青若問道:“可還有客房?給我個上房。”

小二為難道:“上房怕是沒啦!適才您也瞧見了,這鏢隊這麼多人,將房間都要了去!”

青若盯著他,看他眼神閃爍,笑笑拿出一錠銀子,道:“若是一會兒給我騰出間上房來,除了酒錢房錢,剩下的歸你。”

小二原來看她一身穿著普通,不曾想一出手一錠銀子足有十兩,頓時眼冒金光,笑咪咪道:“待我去和彆的客官商量一番,無論如何為公子騰出一間來!”屁顛屁顛的小跑著走了。

許是行路久了餓了,青若吃著那些飯菜極是香甜,竟用了個半饅頭下去。那小二果然給她騰了間上房,她要了熱水,美美的洗了個澡,穿戴好衣裳便要出去詢問一下小師叔的房間,用飯時聽小二說鏢局的人都住在二樓,她住的卻是三樓天字號房,一晚上便要三兩銀。

她換了身土黃衫褲,頭上粗布條紮著頭發,臉上依舊一副病容,看起來極是尋常不過。隻見二樓房間門大都緊閉,到底千傾雪在哪間房,卻不知道,又不能一一敲門問詢,便站在那樓梯口旁邊踟躕。忽聽身後房間門吱呀一聲開了,隻聽趙鏢師的聲音說道:“錢老弟,適才千公子不叫喝酒,可把我饞壞了,咱們行路之人,豈能一日無酒?簡直要我的老命嘛!”

錢鏢師笑著道:“不聽他的!他不過一個黃口稚子,哪懂得這些?你我現在下去再喝個痛快,看他能怎地!”

趙鏢師哈哈大笑,兩人下樓去了。青若聽他們編排小師叔,氣得橫了他們的背影一眼。她伸手到後窗外接了一手水珠,偷偷的洇濕了那些房間門上糊的白紙,連看了幾個房間竟然都不是千傾雪。正要再去下一間房外,忽的有人從背後捉住了她的手,嚇得她啊的一聲就要叫出來。

“若兒,是我。”千傾雪捂住她的嘴,悄悄道。

青若心上一鬆,回頭正撞到千傾雪懷裡,臉一下子紅了。

“不是叫你在家等我,怎的不聽話?”千傾雪皺著眉頭,看著她一臉的黃水心下暗暗發笑。

“我不放心你......小師叔,你不要送我回去,我一路上都聽你的話,好不好?”青若臉上帶著歡喜,拉著千傾雪的手不放。

“好,要想不叫我送你回去,你速把這一臉的黃水洗了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掉進染缸了呢,易容得這麼差勁兒,白教你了。”說完親自去端水拿手巾過來,先拿出另一種藥水給她塗在臉上,片刻功夫那黃色褪儘了,又用清水洗過擦乾,重現出一張白嫩嫩俏生生的臉;她昨夜想是沒有睡好,眼瞼處帶著兩團青色。千傾雪心疼的給她撫了一撫,道:“以後跟著我不許亂跑,江湖凶險,你自己警醒些,萬一我有不到之處,千萬要顧好自己。”

青若點點頭,找到了千傾雪,心下大定,一陣兒困倦襲來,她頭一點一點的坐在椅子上聽千傾雪講怎麼易容怎麼逃脫,怎麼應戰。千傾雪見她實是困得不行,隻得抱起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看她呼呼的睡去。自己坐在椅子上打坐了一個時辰,料定了今夜必不能平靜,雖擔憂青若安危,仍是沒有送她出去,隻默默坐著,支著兩耳聽外麵的動靜。

四更時分,客棧裡的人都熄了燈。就連千傾雪都覺得困倦不已的時候,外麵傳來兩聲夜貓子叫,在這樣靜謐的秋夜裡,叫人瘮得慌。千傾雪知道,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