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雙眼,臉上的麻癢毫無預警的變成銳痛——我看著婦人近在咫尺的臉,她的齒扣在我的顴骨上,她喃喃低語:“……我若是將你的腦袋砍下來生吞活剝了,是否就會長出跟你一樣的臉呢,”
我心裡大聲的叫喊呼救,實際上卻恐懼得張大了嘴,卻是連半個音節都無法成調。我瞠大雙眼,凝視著頭上的寶相莊嚴,十數年來我對你頂禮膜拜,今日能否施恩救我一回?
佛像笑而不語,眉宇慈祥地回視著我。
婦人伏在我身上,並在兩指便闖洞門:“花開彈指,何謂花開,落紅滿目便是花開,蓓蕾綻放便是花開,及至其衰敗破落,愈顯花開刹那之璀璨……”
我隻覺身下一陣銳痛,痛皺了眉,佛像笑著凝視著我痛極而泣的淚,淚落塵土,翻滾紅塵。
那九淺一深徑自出入,也不管洞門初辟,幽徑狹隘;仿若掘地探井終有所獲,覓得泉眼,踏水悠悠,聽那流水潺潺。
婦人取出纖指,動作優雅地抹上我的唇:“……佛前花開,井底湧泉,小師父果真是冰清玉潔,張弛有度的妙人兒。”
我彆過頭去,她壓著我的身子,伸手往那紅漆木魚處探去,我心叫不好,那婦人已取出木槌,吃吃笑道:“……因果之數何是生,何是滅。緣來時生因,由因結果;他日緣儘時,哪有因果之說,緣儘便是儘了,那人也再見不到了……”
她解下槌頭捆紮的麻布,柱體朝外,乃贈我之果報;球形朝內,乃她久覓之因緣。雖有流水相輔盛載,然柱體碩大、初時難免擱淺,婦人以己花門摩挲球體,緩緩推進,彼此受益,一時鬢發散亂,媚態儘現,馳騁行進依循韻律,深淺得宜絕不獨占昂然。
婦人情意俱生,仿似浪拍的冰蕊,風掠的花枝,喘息著道:“……小師父口中無佛法,心中卻是飽學明道,佛光普照,瞧你下麵的嘴,多勤快哪……”
我迷蒙地看著佛像,那慈祥的笑似乎模糊了——它是否見不得我的墮落肮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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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炬焰火,燒灼百年辛酸,焚毀了古籍,摧折師祖心血,
那時我躺在婦人懷裡,看著那剝落的門梁,火紅的廟宇。
“……我師父,師姐們呢,她們在哪裡,怎麼沒有人逃出來?”
“逃不出的,她們早就沒辦法逃了。”
“……”
“遇上我,便是她們的果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