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望價值
“呐,白。”
“什麼?”
“你……還要找那個桃地再不斬嗎?”
“嗯。”
“那個……我……我們現在去哪裡?”
“地下……任務處。”
“唔,你……你有沒有覺得怎麼樣?”
“嗯?”
“就是……呃……會不會發冷……心臟還有沒有痛……”
“沒有。”
“……”
自地下基地出來,七海大大咧咧的性子就收了起來,一路上都是沉默,直到眼前飛逝的綠色幾乎麻木了我的視覺時,他才輕輕地叫我一聲,接下來的對話都頗為小心翼翼,像是深怕驚擾了林中覓食的鳥雀。在暗影浮動的殺戮與搶奪裡,日子沐浴在或圓或缺的月色,暗夜裡的水光倒影著似雪的清輝。尋找再不斬大人的腳步從來沒有停下過。不管是在從前那些和七海一起流浪的幾百個日升月落裡,還是知道了所謂的詛咒後近一年的相處間,我不止一次向七海表示過再不斬大人的重要性。那是我生命裡的第一縷光,我曾幾何時懵懂地立誓,自從這個男人向我伸出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要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體溫消失的那一瞬止。這種執著在我很小的時候仿佛就有了,它無視我的意誌,也許還會帶著我走向末路,
但我不害怕。
我需要一個生存的目的,否則就會在當初的大橋上,望著皚皚的白雪就此死去。
一隻鬆鼠歪著頭站在遠處好奇地望著正歡樂地啃著草的傻兔子。我和七海坐在樹底下歇息,七海躺在柔軟的草叢上,草綠的發在一年前從地下基地出來後剪得更短了,發尾依舊微翹著,頭頂的幾根胡亂地翹上天,脖子上的發根都能看見。他的頭埋在同色的青草上,仿若融進了這清新的生靈裡。
我將長至背的發束了起來方便行動,嘴裡嚼著飯團,手上整理著上次任務的酬金。這一年裡七海學會了怎麼控製“那個人”和他自己的轉換,不會一時情緒激動就壞事了。而且多了一個戰力,任務完成得更快。我拍拍腰上鼓脹的錢袋,滿足感溢滿心尖。七海望著我的動作,聲音悶在青草堆裡:“白,怎麼這次任務酬金我的份兒又是那麼一點……”
他用手揪著地上的青草玩,傻兔子盯著七海手裡蹂躪著的綠草,眼神十分的怨懟。
任務的目標中忍級彆,委托要求是將屍體‘完整’地帶回去。本來我想一個人動手的,但是你二話不說就將‘他’放出來,結果屍體慘不忍睹,報酬減了一半。
在心裡回答了七海的不滿,見他有氣無力地癱在地上,我於心不忍:“要不,傻兔子……給你?(喂……)”
“哦,好。(喂喂!你這樣就屈服了= =)……嗯?等等,這兔子要來乾嘛?”
“儲備糧……抱枕……傾訴對象……暗器(?)……心靈的夥伴(??)……結婚對象(???)……之類的……”
“聽起來挺不錯……啊啊,等下,什麼啊,你是在轉移話題吧!水無月白!”
我搖頭,眼神無辜。
不遠處傳來武器的撞擊聲,樹葉“沙沙”地哀叫著,尖銳的風聲裡夾雜著淩厲的殺氣,龐大的水龍在遠處騰飛,俯衝著咆哮它的敵人,然後又在爆鳴聲裡隕落。霧從樹木間逃竄著,轉眼便已經到了我們身邊。我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波動,在遠處那激烈的戰鬥中噴發出來,然後心跳又一次變得遲緩,仿佛在確定什麼似的顫抖著。
七海彈躍而起,鬆散的衣袂劃出一道淡紫色的影子,顏色跟看向我的瞳子恰恰相同。我對上他詢問的目光,垂了眼簾滿臉淡然:“我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