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最終的救贖
鳴人覺得,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他不過還是幾歲的孩子,一個金發的麵容模糊的男人用他溫暖寬大的手牽著他冰冷的小手,一起靜默地凝視著站在眼前的村子中的人無休止的責罵。
他們都背對著自己。就連責罵的時候,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然後手中的溫度消失了,金發的男人不理會他的哭喊,走進了沒有儘頭的森林中,隻給他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鳴人哭著追上去,卻無論如何努力,眼前的距離隻會越來越遠……
他終於哭著停了下來,倔強地擦乾眼淚,聲音嘶啞地呐喊:“不對!!我不是妖怪!!我是漩渦鳴人!!你們看著我啊!我是漩渦鳴人!!!”
背對著他的人群裡,一個草綠發色的少年轉過了頭,朝著他燦爛地笑了開來:“啊呀,鳴人長大了啊……”
七海!!
鳴人低頭,發覺自己恢複了十二歲的模樣,他墜落在一片汪洋一樣的森林裡,一條巨大的蟒蛇朝著他撲麵而來。他下意識地閉上眼,再次睜開時,櫻色長發的女孩拿著苦無堅毅地站在他的身前:“這兩個人,我來保護!”
小櫻!!
背負著團扇家徽的少年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他站在自己身邊,雙手插著口袋,語氣挑釁:“怎麼?膽小鬼,你要小櫻一個女孩子保護你麼?”
佐助!!
怎麼會!我會保護好小櫻的!!然後我勉為其難的也保護你吧,混蛋佐助!
“所以,鳴人,你可以的,你能夠做到的。”伊魯卡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一臉欣慰地望著自己這個總是搗亂的學生,“所以,醒來吧……”
鳴人緩緩地睜開雙眼。樹木叢裡漏下的陽光刺得他眼眸泛淚。周圍的聲音遠遠近近的,金屬的碰撞聲,施放忍術時的爆裂聲,植物燃燒的斷裂聲雜亂無章地湧入他的耳中。他坐了起來,環視四周,眼前的情景讓他猶帶睡意的眼睛一下子瞪圓。
這是什麼狀況?
小櫻一臉疲倦地蹲在他身邊,神色警惕地不時往一邊張望。佐助和剛參加考試時見過的那個日向寧次呈並肩戰鬥的姿態擋在他的身前,遠處,那個濃眉小子被一個紮在包頭的圓臉女孩扶著,抖著腿勉強站立,眼神驚訝地盯著一邊,而自己從前熟悉的鹿丸等人不知為何都負了傷退在一邊,所有人都戒備著,氣氛詭異得可以。
“那個……”鳴人突然的發聲在寂靜的氛圍下針刺一樣的突兀,所有人都將視線刺向他,嚇得這個蔚藍瞳色一向厚麵皮的小子都不由得抖了一抖,“發……發生了什麼……”
擦著他的臉頰飛過的冰淩千本回答了他的疑問。
“千殺水翔。”又一波密集的千本無差彆地以白為圓心迅疾地散射出去,立刻“叮叮咚咚”的擊打聲頻頻響起,這個秘術的波及範圍在白沒有理智地輸出查克拉的條件下變得更加可怕,周圍還有戰鬥力的人都不得不雙手同時揮動苦無來格擋這可以稱得上亂來的攻擊。地上插著的冰針不計其數,可見這已經不是第一輪的攻擊了,而即便是在場戰鬥力最強的佐助和寧次都在手腳上掛了彩,也難怪鳴人會完全搞不清狀況。
因為被突然的詢問聲打斷了一瞬間的戰鬥又再次白熱化起來。白接二連三的水遁術不僅直接衝擊了那個與他正在纏鬥的衝天辮忍者,也給他們這些局外人造成了不少的麻煩。最重要的是,他們無法就此撤退,白對移動的物體異常敏感,稍有動靜就會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這個精神明顯不對勁的少年眼眸泛著藍光,毫無理由地攻擊著視線範圍內的一切生物,被千本狠狠釘死在樹乾上的薩克就是最好的例子。方才這個音忍用生命嘗試了在混亂中逃逸的後果。
兩條影子一觸便離,白和平野森的動作殘影削割著死亡森林內所剩無幾的陽光。即便是在這樣分秒必爭的戰鬥裡,阿森仍舊語氣平和地閒聊,仿佛他和白真的不過分彆已久的好友:“白,水影大人說的話你還記得嗎?當時分完組後我就睡著了,真是的……我記得那之後千鶴的表情很奇怪,啊,對了,畢業生們的氛圍都冷起來了呢,我當時就想,水影大人肯定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阿森的短刃刺入了白的肩膀,順勢一扭手腕,攪動的刀刃拖出了一團血肉模糊,白沒有往後退開,相反,他不要命似的貼近了阿森,早已單手結印準備妥當的秘術一下子拍在了平野森的左臂上,那條左臂立刻泛出了死灰色,顯然是血管肌肉中的水分被生生凍住。
“水之國有些地方真的冷得讓人受不了。明明是水鄉之國,女孩子們也是有名的溫柔,可是偏偏女忍們都鐵血得可怕,嘖嘖,聽說還有人給霧忍村起了什麼‘血霧裡’的外號,千鶴說一點也不優雅……”
白展開雙臂,猛地勾住了一根樹枝,借著力在空中躍起,濃霧開始彌漫,他一揮手,無數借著霧中水汽凝成的冰針再度瘋狂地散射開來,阿森也借著下蹬躍上樹梢,雙刃猛地擲飛出去,手中結印弄出幾個分、身,成包圍狀向白躍去。
“呐,白,千鶴叫我不要恨你。”
白單手結印的同時,另一隻手中的苦無不斷格擋開幾個分、身攻來的刀刃。阿森完全不理會近身時白的結晶之術——能夠部分凍結身體水分的危險,依舊自顧自作毫無顧忌的搶攻。
“我也覺得,總是這樣恨著的話會很累,你知道的吧?我是個爽快的人,所以你殺了千鶴之後,我毫不猶豫地下了決定……”
白的眼裡依舊流動著瘋狂的神色,臉上的表情仿佛嗜血的野獸,像是無法理解平野森的話,他隻是一味地消耗著查克拉,湧動在經脈中的過於龐大的力量流讓他渾身劇痛,他卻一無所覺地不斷催動著它們,似乎隻有這樣的疼痛才能緩解和掩蓋彆的什麼。
意識清醒所麵臨的痛苦,這個不過十五年華的孩子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