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避開那張過於熟悉的臉孔上露出的依然熟悉的空白感。背後,是大蛇丸那雙鎏金色充斥著欲望與殺意的眼睛。
聽說大蛇丸是傳說中的木葉三忍之一,擁有影級的實力,甚至自己組建了一股媲美小國的軍事力量。這個鬼才般的男人手上掌握了十分超前的忍術研究成果,手下從小培養起來的死士都是願意為他灑熱血的厲害角色。這樣一個在殘酷的忍者世界裡浸淫了那麼多年沒有被淘汰反而崛起的人物,我和七海當然不是他的對手,我還記得死亡森林裡貌似跟他遭遇了一次,輸的頗為狼狽的樣子。
……嗯,其實我隻記起了他一腳踩在七海頭上的畫麵。
我本來是想帶走那個孩子的,至少讓他不要在大蛇丸那種家夥的眼皮底下生活。然而彆說當時我那因為莽撞的“涅槃之術”而傷痕累累的身子,即便是我全盛的狀態也打不過那個擁有陰冷氣息的金瞳男人。七海的話……那種粗糙的戰鬥方式我真的不想作什麼評價了真的……
於是我們毫無懸念地敗退,幸虧我剩餘的查克拉勉強了支撐起一次削弱威力的“凝雪密境”,看起來大蛇丸和兜對幻術的抵抗力都不是特彆彪悍,這才算是給了我們一條生路。
生活雖然需要調劑,但種調劑太刺激了,七海我們下次無聊的話去收收保護費什麼的就好了呐……(=_=)
那個孩子由始至終隻用那雙陳色的瞳定定地注視著地麵的某塊水跡,潮濕的長發搭在胸前,偏生有些柔軟的感覺。臉上紫黑色的輪型咒印襯得他的臉血色全無,完全沒有小孩子那種跳脫的生氣。離開時他抬頭望了我一眼,眼睛裡什麼情緒都沒有,仿佛混沌的初始,世界儘頭的一片灰霾。
我覺得我無法承擔起他的重量,即使隻是將他從陰影裡領著越過短短的回廊,那也會讓我筋疲力儘。因為連我自己所處的究竟是什麼顏色的天空,我也忘記了。
跟著大蛇丸的話……會有信仰的吧?會鮮血淋漓地為追趕那抹光,然後安詳地死去的吧?
做個好夢呢,另一個我。
“我真的……隻是……路過。”見那個忍者的眼神全是懷疑,我睜大眼睛定定地凝視著他,麵無表情地咬下一口飯團,再含糊不清地重複一遍。七海因為接了個情報任務溜達到風之國的沙漠裡吃風去了,我也就無事去田之國的野外去閒逛……聽說這裡有現采現吃的特色農業旅遊,於是我本著刺探各國經濟走向的崇高目標來了。
……好吧,這裡的橘子長得很好吃的樣子。= =
會路過音忍村確實是一個意外。大蛇丸趨向陰暗潮濕環境的習性在他的忍者村建設上體現得淋漓儘致,先不說這個隱藏在樹叢中的天然洞窟改造成的村口大門,你說連一幢像樣的建築物都沒有的天然岩洞和百年大樹構成的環保基地……我怎麼會想到這裡竟然是忍者村啊,大蛇丸的習性也太過分裡吧喂……
舔乾淨手上的飯粒碎屑,我轉身就走。肩上的灰色背包,短袖的墨綠色襟衣下擺是方便行動的三開叉形,七分長的白色束腳褲是章魚燒鋪子的老板送的——不要問我為什麼買章魚燒的贈品是褲子——再加上之前的一次任務中被割斷得堪堪垂到脖子的黑色短發,現在的我明明就是一副好好學習的普通少年的樣子……哦忍具包的話其實裡麵隻有飯團……所以你們為什麼還要尾隨我啊……
我無言地感受著身後從音忍村的暗哨裡分出來的幾個忍者的跟隨,依舊維持著不緊不慢的步速……剛吃完東西就跑會肚子疼……我這樣想著,身後的人開始漸漸走了,倒是肩上的背包扭動幾下,一雙聳動的白色耳朵冒出來,然後是一雙桃紅色的眼睛,呆滯地與扭過頭的我四目相對……
它又緩緩地將頭縮了回去,安靜地一動不動了。
……這傻兔子在木葉的死亡森林裡足足呆了三十多天,一次七海接了個有關木葉的情報任務起了玩心跑進那地方後發現它很歡樂地窩在了某隻鬆鼠的樹洞裡,吃著人家辛苦收集來過冬的鬆果仁紅色的眼珠子呆愣不動。
……儲備糧於是又有了,我滿意地接過渾身毛色雪白柔軟的紅眼兔子,點了點頭。
記憶告訴我這兔子是某個繃帶纏臉的悶騷叔(喂!)送給我的,具體用途忘記了,但總感覺很重要。
而此刻,那個“悶騷叔”倒站著樹枝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我,似曾相識的瞳仁一如既往幽深而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