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為後者,皇帝本就對李炎曦不放心,怎麼可能還留個他的親信在京中,最好派出去打仗死在外麵。
“朕以為,何將軍性格沉穩,雖沒有經驗但也不是魯莽之輩……”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要定下來了,何慶軒連忙還要阻攔,卻聽到皇帝已經叫人去擬旨了,頓時氣得恨不得捶胸頓足。
陳若語趁皇帝不注意,衝他挑釁地笑了笑。
最終皇帝派李成利領兵十萬,何予安領兵五萬,還派了一名親信做監軍。
至此,事情算是塵埃落定沒有了更改的餘地。
事情解決,皇帝迫不及待的下朝去找他那溫柔可人的舞伎廝混去了。
李炎曦回頭瞧了瞧神色憔悴的李錦曦,心說他可真是給皇帝送了份大禮。
他與李承曦越走越遠,隻依稀聽得李錦曦在與李浮曦說話,隱約聽到了“夢魘”“睡不好”等詞。
他理了理蟒袍,與兄長四目相對,皆勾起了唇角,加快了腳步。
李錦曦自從給皇帝送了舞伎後,溫妃便一直找機會數落他。
明明他與李恒曦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隻因李辰曦與李炎曦比他晚出生片刻,比李恒曦早出生片刻,他們就一個成了老五,一個成了老八。
而為人父母的,總是不自覺將寵愛多分給小的那個,加上他從小性子寡淡不愛說話,也不會討好父皇,所以溫妃從未喜歡過他,多出來的母愛全都給了李恒曦。
這幾日溫妃將對皇帝的怨氣都發泄到了他的身上,讓他整日不得安寧,夜裡也睡不好覺,他不止一次在想,若是李恒曦死了多好。
忽然,他想起了李炎曦送給太後的那幅畫——前朝名家邵庭之的八仙聚會圖。
據說這是邵庭之的封筆之作,邵庭之的妻子善香,這畫的顏料是他妻子親手調的。
於是,今日下了朝,他攔住了李浮曦。
“近日我總是被夢魘折磨得睡不好覺,四皇兄素來信佛,不知道有沒有安神入眠之物幫弟弟一把。”
看著對他不屑一顧離開的李恒曦,李錦曦牽起一抹勉強的笑容,本來慘白的臉色青黑的眼圈就已經夠嚇人了,他這一笑,更讓人覺得詭異非常。
李浮曦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神動了動,不自覺地搓動了幾下手裡的菩提,隨後將它摘下來,放在了李錦曦的手裡,溫聲說道:
“父皇賞賜的這串菩提近來日日和我在佛祖麵前接受熏陶,想來能解決五弟困擾之事。”
“托四皇兄的福,小弟一定……”李錦曦向後退了一步,微微鞠了一躬,小聲謝道:“一定不辜負父皇賞的這串菩提。”
李浮曦將他扶起來,垂首看著他的發頂,一字一頓,輕聲道:“那就祝五皇弟早日——得、償、所、願。”
李錦曦再次展顏一笑,李浮曦與他告彆,快步去追李煥曦了。
李煥曦是年齡最小的皇子,皇帝雖寵著他,但皇子眾多,也不是時時都能顧得上他。
李浮曦與他從小便交情頗深,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先想著他,也許是同在深宮相依為命,因此兩人比尋常兄弟要更親密些。
李煥曦等得久了,有些不高興,李浮曦看他撅著的嘴,不由失笑,抬手撫上他的頭頂,好生安撫了一番。
“四哥你竟然把父皇的賞賜送了人?”
李煥曦注意到李浮曦手腕上的串珠不見了,驚訝道。
“嗯,不是什麼稀罕物件,就給老五了。”李浮曦渾不在意道,“不是說想吃梅花酥麼,再磨蹭就賣沒了,快走吧。”
李煥曦果然立馬就被轉移了視線,拉著李浮曦的袖子連忙加快了腳步。
路上想起最近發生的一些瑣事,又不禁抱怨給李浮曦聽,尤其說到太後是如何不公平偏袒李鳴曦以後,氣得臉都漲紅了。
李浮曦伸手在他鼓起來的腮幫子上捏了一把,狀似無意道:“不用擔心,太後很快就不會偏心了。”
“為何?”李煥曦將他的手拿下來,好奇道。
太後偏心不是一天兩天了,誰能那麼大本事讓她改變想法。
“不為何,你隻要知道以後好日子要來了就行。”
李浮曦知道李煥曦不傻,有些話點到即止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