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到用時方恨少 朝利雨月是憂國憂民求……(1 / 2)

裂空座在月溪離開了之後進了仁重殿,即麒麟的寢宮。隻見他們的陛下平躺在床上,淺藍色的長發披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稍稍有些皺眉。

“陛下?”

他猶豫著輕喚了一聲。

瀅動了動,轉化為側躺的姿勢,看著裂空座,沒有舒展開眉頭。

因為假扮峯麒的緣故,他看上去隻有五歲,一米多點的身高在四疊半大小的床上小得有種孤零零的感覺。

他招招手,讓裂空座也爬上來。

“裂空……”瀅有些心不在焉地問身邊的男子,“你說我該不該相信月溪?”

這位墨綠色頭發的男子露出了苦惱的神色。

他並不是最早被創造出來的那一批PM,在揣測上意方麵不夠純熟;這次又是私自前來,尚未搞清楚當下的處境,被沒頭沒尾地這麼問,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我不知道月溪對您說了什麼……隻是若他膽敢欺騙您,便請下令讓我為您殺了他吧。”

他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惴惴不安地看向瀅,卻發覺他的眼睛裡有一點淡淡的笑意,眉心的糾結也平複少許。

“還是老樣子的暴力……”屬於幼童的稚嫩嗓音慢吞吞軟綿綿,似乎有些不情願,“不過這次你說的對……”

他恭敬地聽著,藍發的孩子卻沒有繼續說,隻是蹭進他的懷抱,拍了拍他已經僵硬了的背脊,“睡一會兒吧,明天早上出發。”

瀅雖閉上了眼睛,卻並沒有絲毫睡意。

裂空座的話,確實點醒了他。

——為什麼不可以用暴力解決?月溪又沒有蒼那樣的力量……難道還真是被束縛久了,傻了不成?

蒼……

瀅想到她,唇角勾起一個料峭的微笑。

晝到底還是答應幫他了,雖然不能指望他幫到何種地步。

恩……斬魄刀留給她了,治療也送了複製的碧雙珠,前些日子還寄了一枚戒指……

這回的禮物,該送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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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閣下。”

看到隔壁房間走出來的男青年,蒼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回她可真的沒什麼心情為自己的好運竊喜,隻覺得滿滿的不可思議。

“——朝利閣下?!”

……

“哈哈哈,果然新方君也很驚訝嗎?”

穿著全套狩衣,手拿蝙蝠扇,頭戴立烏帽,顯得有些穿越的,當然就是未來的彭格列初代雨守朝利雨月。

蒼對於他的穿著非常無語。

這本是平安時代的服飾,雖說在幕末,有些高官顯貴仍將它當做正式服裝,可是這麼大大咧咧地穿著當家居服的,雨月君您究竟多麼粗神經或者說是不問世事啊?

——尤其,這還是在開往荷蘭的船上喂!

晝這回送她過來還一條龍服務地給了個身份:新方綺羅的女兒,因為新方家沒有繼承人而把這個侄子過繼了過來。為了這個謊言在時間上的嚴密性,時間還比預計的早了幾年。

現在是安政元年,公曆1854,去年發生了著名的黑船事件,今年則開始實行“公武合體”,吸納近代科技,也因此,蒼才找到機會,把自己打造成愛國青年,向剛剛繼任會津藩主的鬆平容保請求出國留學。

當然,這件事乾得太早了,勝海舟這位先行者還是1860年才出國留學的,第一批公派留學生則是1861年;至於吉田鬆陰和金子重輔,就在今年更早一些的時候想偷偷爬上美國的黑船偷渡去美國,卻被遣送回來還關起來了。

而她本來就沒指望鬆平容保會答應,隻是備個案,表示一下自己是個愛國青年,隻不過是出國學習一下蘭學。畢竟她以後還得回來,新撰組異聞錄才是主要任務不是?

然後花了點銀子在荷蘭商船上打點了一下,就順利跟著上了船。

——噢,目標當然是意大利。可誰叫現在的日本隻與中國和荷蘭建交呢?曲線救國ing。

“朝利閣下又怎麼會在這裡呢?”

蒼驚異地問道。

新方家族是會津藩的中小貴族,朝利家是大貴族,雖說在宴會裡偶爾見過幾麵,可鑒於身份的巨大差異,她實在也沒能找到機會和這位混熟。

他在宴會上表演笛子的時候,倒是讚了幾句,隻可惜蒼的音樂修養不高,又有其他人上趕著巴結誇讚他,反而顯得她就如那些趨炎附勢之輩沒什麼兩樣,她還想著自己在朝利雨月心中肯定印象極差呢,如今看來似乎也並不太壞?

“您的兄長大人不會擔心嗎?”雨月是朝利家的嫡次子。

朝利雨月笑了笑,“自然是和你一樣的目的。”

他笑得非常友好,絲毫不帶往日的高傲和疏離,“其實我相當佩服新方君呢,在幕府為開國不開國遊移之時,就知道‘師夷長技以製夷’,而要出國留學……”

蒼難得被人誇,忍不住有些害羞,低聲道,“……那是清國的‘海國圖誌’上所說。”

她雖然失去部分記憶,但書上的知識並不包括在內,模模糊糊地還記得中學曆史課上說過的這句話,這次便拿來用了用。

朝利雨月點頭,神情肅然,“不錯,魏源先生是為大賢也!”

蒼自己也記不清海國圖誌的作者,卻聽雨月說了出來,越發羞愧了,此時雨月卻又歎道,“此書今年方傳入,尚未翻譯完全,新方君就已拜讀,令人敬佩啊。”

因為我是□□人……不,問題是我沒看過啊……

蒼已經想自掛東南枝了。

“吾是瞞著家兄而來的。”他說道這裡,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爾作為新方家家主,既可來,吾亦無妨。”

蒼聽到這裡,忍不住歎息道,“朝利閣下魯莽了。”

畢竟隻有十四歲嗎?熱血青年?

“新方家本就架空我,我便隨他們的意罷了。”

“吾又非長子,本是閒人一個……”

被蒼說魯莽,雨月看來有些不太高興,“且吾於劍道甚有自信……”

“並非如此。”蒼皺著眉,列舉起各項麻煩之處,“您不通西方語言才是首要問題,再者,您樣貌與夷人相距甚遠,文化風俗亦是截然不同;吾等又非幕府公派留學,要進學府也非易事……此外,如今,劍已經不是最強的了。”雖然等你有了“火焰”這種超現實的東西之後,這條就不成問題了。

鑒於蒼的年紀理論上是16,比雨月要大,蒼考慮了一下還是說了這番略顯不恭敬的阻止的話。

朝利雨月眨了眨眼,幾乎沒怎麼思考就脫口而出,“嘛嘛,總會有辦法的嘛。”

附贈爽朗的笑容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