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點點頭,道:“那等下外公要多勸爹爹才是。”朱肅憲道:“放心,這一層我自然理會得。”
等任我行從內室出來之後已是傍晚時分,他穿著一襲青衣,一張長長的臉孔,臉色雪白,更無半分血色,眉目清秀,隻是臉色是在白得怕人,想來是十一年中未見陽光之故。盈盈親熱的挽著任我行的手在朱肅憲的下手坐定。
宴席之上另有向問天、羅成兩人,酒過三巡之後,任我行問起教內情形,向問天將這些年來教中的變故大致說了一遍,當聽向問天隱約的講起東方不敗和楊蓮亭之間有些曖昧關係的時候,他臉上肌肉跳動了一下,目光中閃過一絲了然。
盈盈接著又道:“近來楊蓮亭為了能和童百熊長老抗衡,召了一些曾經終於爹爹的長老部屬,不過他的戒心也不少小,不肯給他們實權,隻是想和童長老抗衡,東方不敗則好久沒有再見到了。”
任我行隻是淡淡嗯了一聲,嘴邊掠過一絲冷笑,盈盈低下了頭,她自然知道任我行是想到了葵花寶典。
向問天抱拳說道:“今後如何行事,還請教主示下。”
任我行沉吟不語,朱肅憲有點無聊的擺擺手,道:“先吃飯,吃飯,吃完飯再說這事。”任我行瞧他一眼,朱肅憲對他微微點一點頭,任我行心知他有秘密要說,便住了口,一起用過晚膳,向問天和羅成提前離席,席間隻剩下了任我行父女和朱肅憲。
“你打算現在就對付東方不敗?”朱肅憲問道。
任我行不語,半晌轉頭向盈盈道:“東方不敗的武功近來如何?”盈盈答道:“近幾年來少見東方不敗的麵,聽說他時常閉關修煉葵花寶典,隻是這葵花寶典一練就是數年,也真是奇怪得很。”
朱肅憲看著任我行,說道:“且不管東方不敗武功如何,這兒沒有外人,我隻問你一件事情,吸星大法的真氣反噬問題你解決了沒有?”
任我行心思機敏,聽得朱肅憲如此問話,已猜知他定是想到了解決之道,便說道:“難道您老人家想到了法子?”
朱肅憲臉上微微露出了點笑容,點了點頭,盈盈拉著任我行的手道:“爹爹,我聽外公說,這吸星大法的反噬會要人性命的,更何況東方不敗練不練葵花寶典,他的武功都是非常高明的,女兒不想爹爹出了什麼差錯呀。”
任我行想起了當日,東方不敗正是利用自己吸星大法的內力反噬才將自己製住,更何況他現在已經練習了葵花寶典,已非他日可比,看嶽父和女兒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先行化解真氣,可是……多年的仇恨與重掌大權的欲望卻讓任我行想要儘快複位。
他一時沉吟未決,盈盈猜知他在想些什麼,便道:“聽外公說,這化解吸星大法凡的法子並非要多年修煉,隻需半月一月的就能有所小成。”
朱肅憲也道:“你已經在西湖地底住了這麼多年,再多個一月時光,又有何妨?更何況你要複位就要先拉攏其他長老護法,這些事情你交代旁人去做也是一樣的。盈盈是你親生女兒,向問天羅成等人又冒死將你救出西湖湖底,難道你還懷疑他們借機奪權不成?”
任我行為屬下所困,此番複出,對盈盈自然無防範之心,但對下屬卻始終心有餘悸,朱肅憲又道:“盈盈對現今教內的情形比你熟悉,由她拉攏部屬,向問天、羅成從旁輔助,那是最恰當不過的,更何況還有我來扶持盈盈,難道你還不放心?”
想著朱肅憲的話,任我行權衡利弊,終於點了下頭,最後決定在這宅子的密室中化解體內異種真氣。
盈盈又派人暗探了幾次黑白子,他並無異動,向問天羅成負責拉攏任我行從前的手下,先從各地分壇做起,最先拉攏的自然是任我行以前的親信,這些事情容易辦,隻是真正有權利的長老還在黑木崖上,他們不想此刻便驚動東方不敗,就暫時將此事押後,任盈盈則一人去了衡陽城,衡陽城乃衡山派地界,周圍頗多五嶽劍派中人來往,日月神教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塊地方,因此在衡陽城不遠的城鎮中有一處日月神教的分壇,恰巧那些人是昔日羅成手下,因此盈盈這次修書讓他們聽從曲洋調遣,他們才言聽計從,這次要收回任我行昔日權勢,這塊地界自然不能放過。
其實,盈盈想要前往那邊,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念頭,那便是令狐衝,令狐衝上次不就是在衡陽城附近救得儀琳的嗎?若能見上一麵……她每每念及於此,都不敢深入想,畢竟上回見麵令狐衝對小師妹的拳拳愛護,讓她心中酸楚不已,不過雖然不敢深入想,衡陽城終究是要去的,盈盈在任我行閉關第二天便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