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騎著腳踏車過來,說:“蔚拓川,她今晚哪都不去。曦曦過來,我們回家了。”
這一句很嚴肅,由不得我使性子。我乖乖坐上後座,眷戀著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還想我送一份厚禮嗎?”哥哥詭異地說。
“受不起。歐植晨,上次的那份太莫名其妙了,哪天你得給我解釋。”
“我隻是拿回我該得的而已。曦曦,坐好,我們要走嘍。”
太多次莫名其妙的對話,我已經懶得去猜測。之後很久,我才知道,那份厚禮延續了十年之前的那場誤會。
川哥哥似乎還念點舊情,至少哥哥不在的時候還叫哥哥植晨。不像哥哥,常常開口閉口蔚拓川那混小子。
忐忑地回到家,等待很久的暴風雨一直沒有下。
“哥哥,你可以罰我抄英語單詞可以罰我畫素描可以罰我做一星期的飯,但拜托你不要送我進戒毒所。那裡麵全部是瘋子,我上次差點被他們逼成神經質。我最近已經吸得很少了,以後會更少,你不要送我去那裡。”
我先開口,因為很害怕哥哥會說出上次那句狠話。
“不會送你去了。曦曦,我問你,這張消費卡是不是蔚拓川那混小子給的?”哥哥很平靜,我多想了。
“不是,是花百合,就是常常戴著大耳環大墨鏡跟蹤你的那個女孩。她好像很喜歡你,給了我這張卡讓我約你。哥哥,我刷了她快4位數,你明天去見見她好不好?”申明,這次我用的是看大救星一樣的眼神。
哥哥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但第二天早操後他還是來到了我教室的門口。哥哥的及時出現,讓我輕易擺脫了花百合的糾纏。靠,去吧去吧去吧,就算哥哥會愛上你我也要硬生生地拆散你們。像糖一樣粘人像棉花一樣白的女孩,怎麼可以做我的大嫂呢!
“歐植曦,你和你哥哥說了嗎?他什麼時候來?他的單車很酷,是限量版的BOYFRIEND哦,如果他可以載我,我一定再給你一張消費卡。歐植曦,你說為什麼他頭發亂掉都能那麼帥呢,你說為什麼他一進球就有一幫花癡尖叫呢,你說為什麼他就不能正眼瞧我呢。對了,你哥哥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不太清楚,反正不是你這種樣子的。”
她似乎聽出了我的不耐煩,識趣地拿出化妝盒刷起了睫毛梳起了發髻。那真的是發髻,滿清後宮嬪妃頭頂的那款。
浩大工程結束後,她推醒了昏昏欲睡的我。
“好多孔雀毛。喂,你謀殺了多少隻孔雀?”
“我本來就是會開屏的孔雀。”她擺弄著雷母式的造型,自戀地說,“歐植曦,我這樣子還不錯吧!”
“你用的是櫻桃係的口紅嗎?”
“嗯,你喜歡的話我明天帶一隻過來。”
“我不要,我哥哥最討厭這一係的口紅了。”
她瞬間僵硬,隻會說一個詞,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正當我快爆炸時,哥哥戲劇地來了短信,我1分鐘後到。我把短信給花百合看了,她大口呼吸自我催眠道:“花百合,你最無敵。”
想起和花百合的持久戰,我終於知道哥哥為什麼會對她們愛理不理了。
幾秒種後,花百合失魂落魄地走到一個憨憨的男生麵前,問:“班長,我們班全都到齊了嗎?”
“紀葵摔斷了腿,請假一個月。於茹楓感冒,請假半天。蘇始遠打球扭到了脖子,具體不知道請假多少天。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是歐植晨問的。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你們班全到齊了嗎?’。歐植曦,怎麼辦?我答不上來。”
我怕了她的五秒十個怎麼辦且不換氣,就隨口安慰道:“你比胡亂回答的女生有內涵多了,我哥哥一定會對你過目不忘的。”
話落即閃。
一出教室門,我就聽見有人八卦。知道嗎?歐植晨的正牌女朋友居然是高二(6)班的花百合。
我知道哥哥沒有接受她,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大家會糊裡糊塗地把她看做是我哥哥的女朋友。難道是因為我說的話嗎?囧RZ,隻字片語就這樣成為了流言。
哥哥走後,我也走了。我打電話給珊瑚,讓他來酒吧找我,順便帶點貨來。我常常去的酒吧叫SEVENTEEN,但是要18周歲才可以進。可在珊瑚的掩護下,我每次大搖大擺得好像整個酒吧就是我家開的一樣。
在等龜速的珊瑚時,我看到一個芭比娃娃一樣的女孩從醫務室出來。她背著印有多拉A夢的書包,拉鏈處卻掛著手繡的柯南大頭像。我忽然有一瞬間的熟悉,但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或許隻是因為我小時候也有過這樣的一個芭比娃娃吧!我想叫住她,告訴她,你不眨眼睛的話和我小時候最愛的芭比娃娃很像,但是她很快拐彎,走遠了。
十年前的聖誕節,我的芭比娃娃陪著我在暴雨裡找哥哥,一直走一直走,我們都濕了公主裙,但還是沒有找到哥哥。
“曦曦,不知道哪個兔崽子偷了我的墊子,圍牆那麼高我不敢跳。呼呼,和主任玩捉迷藏真他媽比玩CS還累。”我知道這是他遲到的理由。
“珊瑚,你怎麼會有這麼多花樣,簡直比百度知道的回答還多。說吧,是不是又和哪個漂亮美眉在廁所鬼混?”
他舉白旗,求饒道:“我要鬼混不就隻和你麼。我愛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我遇見了你,見了那些整天哭著求我的女人都有了免疫。曦曦,你要相信我,我對你是雷打不動的真心。”
“比起你愛我,我比較信你的欲望。”
麵對他論文似的催眠,我一語讓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