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植曦PART ONE(2) 歐植曦……(1 / 2)

來到SEVENTEEN,我套了件花百合死命賄賂我的豹紋長衫。被珊瑚狂誇“熟女了熟女了”之後,我第N+1次混進了老場子。等保安走遠後,我豪放地脫下外套搭在了他的招風耳上,說:“哥哥你穿上也會像姐姐我這樣熟女。”

他從頭上拿下丟進了垃圾桶,說:“是追你哥哥的花百合送的吧?我的曦,不是你的,我懶得碰。”

“少惡心,誰是你的曦?算,不和你貧嘴,你拿來了沒?”

“當然,那是正事。”

我吸了,笑了。沙發後的角落瞬間跳接到了夏威夷的沙灘。秒針在清澈的海洋裡倒著走。鐘半透明,播放著我的小時候,聖誕樹、車禍現場、咬了一口的青蘋果、哥哥耳機裡不斷循環的2001年NBA總決賽、遺像、捧著遺像淡淡微笑的小女孩、臟兮兮的芭比娃娃。我無法分清這是幻覺還是妄想,又吸了一口。此時又跳接到了十年前的住宅,玻璃缸裡的金魚突然開口對我說,曦曦,我願意為你祈禱,你有什麼要說的嗎?我說,有很多很多很多。我用密語和它們對話了很久,直到藥效殆儘。

快清醒時,我聽到珊瑚傷感地說,我的曦,是不是隻有這個時候,你才會想到我?如果你下次要離家出走,記得找我。

我想確認,抬起了朦朧的眼睛,問:“珊瑚,你是不是和我說了什麼?”

“沒有。剛才打攪你不就是找死麼,我還沒這麼傻。曦曦,走吧,去K歌。”

我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對著歌譜就會國歌一首。我和珊瑚去K歌,從來都是他一路吼到尾。他最喜歡的歌手是紀謹河,每次去KTV第一件事就是點好紀謹河的所有歌,完了才陪我喝酒。我常常笑說,你會的英語單詞是不是全從他的歌裡學的?他說,差不多,除了這就隻會“How are you?Fine,thank you.And you?I am fine,too!”。看他點歌時,我突然想起他曾經粗著嗓子學老外的傻樣,不禁大笑起來。

“怎麼了?這還沒喝酒呢,怎麼就笑趴下了?”

“我就想笑,不行嗎?”

“行行行,你先笑著,等笑抽了我背你去醫院。”

“死珊瑚,唱高音唱啞你,那麼多廢話。”

前奏起,珊瑚擺著巨星範兒鬼哭狼嚎了起來。我沒捂耳朵,很給麵子地替珊瑚切好了芝士蛋糕。

這時,一個高中生熟門熟路地潛入了我們的包廂。我看著他躲到陰影時想喊人,可珊瑚正和光速的RAP搏鬥壓根兒沒有餘力。節奏繼續震動地板,我掄起一個啤酒瓶抵住他的後背,說:“你走錯包廂了,請出去。”

“我知道,他這首吼完我就出去。”灰暗中,火星一黑一閃。我知道他正俯身抽煙。

“你真的打算耗在這?他可是珊瑚,發飆扇起人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我知道,我還知道你是歐植曦。”

“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在這?你難道不怕珊瑚的拳頭嗎?小子,要是我喊非禮,你可就死定了。”

“你不會。”

他的沉穩像石油一樣澆到了我好奇心的火花上。我偷偷靠近他,眼疾手快地從他口袋裡摸出了打火機按了下去。

“是你。”

“是我。”

“你夠有膽。”

“我也這麼覺得。”

他從陰影走到門口,對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要命的是,他剛出門珊瑚就放下了麥克風牛飲掉了一瓶礦泉水。

下一首的前奏未起,一群凶神惡煞的墨鏡男衝了進來。

“哥們,你們找殺父仇人嗎?”珊瑚癡呆地問。

“珊瑚哥,我找甩我妹妹的渾球。他沒在這兒嗎?”

珊瑚莫名其妙地指指自己又指指我,說:“你是找我還是找歐植曦?我不認識你妹妹,歐植曦也不是LES。”

“不是不是,當然不會是您,您對歐植曦那是一百二十顆的真心。”恭維完珊瑚,他惡狠狠地對身後賣命的小弟喊道,“誰的眼這麼花,連門牌號都會看錯。想跟我混,拜托去配副眼鏡。走。”

臨走前,他恭敬地對珊瑚賠笑,詭異地瞥了我一眼。

我和珊瑚在分岔路分開。他死活要送我回家,但我以到時候我還得送你回家為由,推他上了一輛出租車。他滿嘴酒氣嘟嘟囔囔,我猛地關上門告訴司機,到金橋亭下,車費在他的上衣口袋自己拿。

長鳴而去。我在考慮兩個問題。第一是司機會不會貪欲大發拽著珊瑚的皮夾就跑,第二是珊瑚的門牙硬還是車窗硬。

當兩個問題都還沒解出來時,剛剛的頭兒和上次遊樂場的女孩突然站到了我的麵前。靠,來單獨的嗎?

我若無其事地走向前,不出我所料,他攔住了我。

“噢,原來會動,我以為是大小妾僵成望夫石了呢!”

“望什麼夫什麼石,聽不懂!”他裝出一副我是老大我怕誰的樣,將那女孩拉上前問,“霏霏不要怕,告訴哥哥,是不是她?”

“嗯,狐狸精。你聽好了,迦杞不會愛上你的。”

她恨之入骨的冷豔和早前在太陽下的容忍來自兩個人。那是麵具吧,真人一直在陰影裡。

“歐植曦,不好意思,我必須要甩你一個耳光。”

“你真沒種,趁著珊瑚不在耍什麼威風。還有你,那天裝給誰看?”我罵完男生罵女生。

“他嘍!現在他不在,我就沒必要裝模作樣了。怎樣?看不慣?”她倒卸得徹底,潑婦樣都出來了。

“我沒興趣了,誰管你裝不裝。”

啪一聲,這次落下來的是不折不扣的耳光。修長的觸感,我知道是她。

“這耳光,你該在遊樂園扇,那時人多我不好意思太放肆。現在呢,我可以慢慢和你玩,謝謝你挑的時間了。”說著,我騰手甩了她一個耳光。一個當然不夠,為了她明天看上去腫得均衡,至少也得兩個。甩完兩個後,我指著瑟瑟發抖的頭兒,說:“對你好哥哥喊救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