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 隻要主義真,小彆勝新婚。(2 / 2)

我“哦”一聲,想順便叫上悶油瓶,卻被胖子攔住:“彆嚷嚷。這事兒咱倆先合計一下,回頭再叫上小哥。”

我第一反應是胖子又皮癢癢想下鬥了,可一來這種事犯不上找我這種半吊子商量,卻瞞著悶油瓶,二來我們剛剛從蛇沼撿了條命,傷都沒好全,胖子再喜歡明器,也沒理由挑這時候下地。

果然,走廊上,胖子搓著手問我:“吳邪,你說咱們買完了衣裳,是不是還得上其他地兒轉轉?”

我一聽就樂了:胖子這是想做導遊啊。出去逛逛是好事,為什麼要瞞著悶油瓶呢?難道胖子想給悶油瓶一個驚喜?

我樂嗬嗬地回答:“好啊,北京是你的地頭,去哪兒我們全聽你安排。反正咱們時間多,可以帶上小哥把天安門、故宮什麼的,都參觀參觀。”

胖子開始頻頻點頭,後來聽見話題一直往風景區上溜,趕緊截斷我的話頭:“你說的那是後話,咱們從長計議。我的意思是,你和小哥難得來趟北京,不得去潘家園轉轉?”

我一下明白過來:胖子這是想讓悶油瓶去給他鑒定古玩啊。他先拽上我,無非是怕萬一悶油瓶不肯去,我好給他幫個腔。

我越想越上火,悶油瓶都這個狀態了,胖子還惦記著讓人家發揮餘熱。本來想罵他兩句,又怕他扯著嗓子嚷嚷起來,引起群眾圍觀,隻能壓下火氣,一邊感歎小爺越來越有修養了,一邊耐心地規勸胖子:“我知道小哥眼力好,要是放在以前,托他鑒定點東西那就不算個事兒,可現在小哥失憶了,他看東西準不準就說不定了,萬一看走了眼,你不賠了嘛。”

胖子一聽也猶豫起來,但終究不肯死心,他試探著問我:“要不,咱們先拿幾件有把握的小物件,讓小哥瞧瞧,看他說的準不準,要是準呢,再上潘家園……”

我沒聽完就火了,說悶油瓶可能看不準,就是不想讓胖子窮折騰,他倒好,居然還搞起資格審查了。我一口氣沒咽下,也管不了圍觀不圍觀了,直接罵胖子:“你他娘的賴上小哥了是怎麼著?沒見人家病著嗎?精神都沒恢複呢,就惦記著榨取人家剩餘價值,你大爺的,活脫脫就是一黑心資本家呀你!”

胖子被我罵的一愣,也不太痛快,但好歹沒跟我較真兒,隻是皺著眉頭道:“吳邪,我發現你最近火氣挺大啊。”

我怔了怔,也感覺自己這兩天心浮氣躁,悶油瓶住院沒兩天,我已經衝了胖子好幾回了,虧得胖子仗義,不跟我計較,換了彆人,說不定揍我的心都有了。我一下覺得挺對不住胖子的,道歉的話剛起了個頭,胖子就一擺手,說:“我知道小哥失憶了你不痛快,但胖爺我也不是隻認錢的主兒,你想,人醫生早說過了,得拿些熟悉的物件給小哥看看,在醫院裡能看著什麼?這兒又不是單人病房,就是想跟他講講過去的事情也不方便,還得出去轉悠!真帶著小哥爬長城?他是精神上的毛病,不是上北京做複健來了。潘家園那兒什麼都有,那是小哥專業啊!他瞅著瞅著,說不定能瞅出個三年五載的記憶呢?我說上那兒去,主要還是為小哥康複著想,撿漏兒什麼的,那是順便……”

他前麵說的頭頭是道,臨了還是轉回了古玩上,我聽得有些好笑,火氣是半分也沒有了。我一向耳根子軟,胖子這麼一通長篇大論下來,不由得感覺他說得也有道理,就沒再反對。

胖子見我同意,立刻顛兒顛兒地找悶油瓶說去了。

悶油瓶聽完想了一會兒,突然抬頭看向我:“你怎麼想?”

我抓抓頭發,沒什麼自信地回答:“說不定會有用呢?畢竟你以前算是搞這個專業的,反正眼下也沒什麼好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唄。”

話一出口我就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哪有當著病人的麵,開口閉口“死馬”、“活馬”的。

但悶油瓶似乎並不在意,他看看天花板,又看看窗外,最後回答:“好吧。”

胖子在醫院門口攔了輛出租,說去國貿。我和悶油瓶反正對北京也不熟,也不多問,任他帶著我們跑。

下了車,胖子站在國貿門口就吹噓開了:“天真同誌,瞅見沒?北京那麼多家商場,胖爺我為什麼單挑這家?因為它旁邊就是超市!這就體現了胖爺我的細心,北京城交通不太好,咱們少跑一段路,不就節約時間了嗎?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兒離潘家園遠了點兒。”

我懶得聽胖子胡咧咧,直接進了超市。胖子也跟上來,催促我:“我說吳邪,咱們來超市是買內衣褲的,你甭瞎逛遊,跟著胖爺,咱們直奔目標。”

我知道他惦記著潘家園,可這說法怎麼聽怎麼彆扭,再加上胖子中氣足,說話聲音很大,引得兩個小姑娘直往這邊看,經過我們身邊時,還爆發出一陣狂笑。

我瞪了胖子一眼:“買東西就買東西,大聲嚷嚷乾什麼?”

胖子不樂意了:“什麼年代了?年紀輕輕,思想怎麼這麼保守?買內褲就買內褲,他娘的,還不興說了?”

我急了,嗓門也大起來:“你大爺的,三個大男人結伴買內褲變態不變態?”

胖子一聽就蔫了,沒再大聲嚷嚷,遺憾的是,小爺我一通義正言辭的陳述,已經成功引起了一層全體顧客的圍觀。

我們縮著脖子來到貨架前,想趕緊拿兩件走人,胖子手上拿著兩件衣服,問:“小哥,你穿多大號啊?……小哥?”

我一回頭,傻了。

悶油瓶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