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特彆篇 二更(1 / 2)

離春節還有大半個月,我早早掛出“歇業”的牌子,每天窩在鋪子裡打遊戲。

“老板,除了鬥地主你能玩兒點兒高級的嗎?”王盟手裡攥著一本快被翻爛的《加菲貓》,一臉不耐煩地敲著櫃台。自從筆記本壞了以後,我就霸占了店裡唯一剩下的台式機,王盟每天無事可做,快要閒出精神病了。

“滾!老子鬥地主比你掃雷高級多了!”我連著輸了好幾局,心情正煩躁著,沒好氣地回道,“你小子年終獎都拿過了還賴著乾嘛,要玩電腦回家玩去!”

王盟燦燦地直起身,倒了杯茶縮回角落繼續看《加菲貓》。

早在一個禮拜之前,王盟的七大姑八大姨就開始輪番打電話找他回去相親。王盟挑了個周末興衝衝地去了,結果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回來以後就以“老板不給假”為理由,堅決拒絕了所有親戚的“關懷”。

半小時之後,我輸光了最後幾顆“歡樂豆”,把鼠標一摔,打電話叫了兩盤小炒平複心情。趁我打電話的功夫,王盟一個箭步躥到電腦邊上,爭分奪秒地玩起了掃雷。

作為一個心地善良而且暫時搞不到“歡樂豆”的老板,我沒有趕開電腦旁的王盟,而是翻出手機打算玩一會兒俄羅斯方塊。

手機顯示有一條未讀彩信。我罵了句娘,心想胖子果真閒得蛋疼。

臨近年關,我跟悶油瓶還有胖子分開,獨自回杭州準備過年,悶油瓶暫住在胖子那裡。從那以後,胖子每天都要發條彩信給我,內容千篇一律的是悶油瓶的照片。為這事兒我罵過胖子,讓他彆老把悶油瓶當成我寄養在他那兒的寵物似的,天天發照片彙報情況,但依然擋不住胖子熱情如火的“有圖有真相”。

其實每天一張照片倒也不是特彆招人煩,但每一張照片都能明顯看出是胖子的偷拍。

其實偷拍也不是不行,畢竟不能指望悶油瓶擺個剪刀手配合著看鏡頭,但所有偷拍的照片上,無論距離有多遠,角度有多刁鑽,悶油瓶都無一例外地盯著鏡頭,顯然第一時間抓住了“狗仔胖”,讓我覺得有點嚇人。

我看完彩信,開始翻找胖子的電話號碼。再這麼偷拍下去,真怕悶油瓶哪天按捺不住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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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接到電話顯得很高興,絮絮叨叨地說我跟他有心靈感應:“胖爺我剛想找你你就來電話了。小天真,咱倆商量點事兒——今年過年……”

“今年過年不收禮。你心意到了就行了。”我蹺著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故意跟胖子逗樂。

胖子“嘿嘿”笑了兩聲,說:“這份大禮你還真不能不收——胖爺我給你準備了倆……”

“妞?你丫什麼時候改行販賣人口了?”

“去。”胖子啐了一口道,“有那好事兒也是我跟小哥近水樓台,哪兒輪的上你啊。再說了吳邪同誌,可彆怪胖爺我沒提醒你啊,以後說話注意點兒。你那‘妞’字一出來,小哥的眼睛可直冒綠光。”

胖子的嘴一向缺少把門的。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他連膽子都長了幾分,居然敢當著悶油瓶的麵編排他。我越來越覺得胖子能活到今天簡直是個奇跡。我剛要問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胖子就直截了當地提出:“小天真,今年過年我和小哥能不能去你那兒住兩天?”

不管我怎麼追問,胖子都不肯把實情和盤托出,隻說前兩天高價賣了件西貝貨,結果得罪了人。大過年的他也不想多事,於是打算出來避避風頭。

要是在平時,招待胖子他們住兩天當然不成問題,但眼下正是春節,我勢必要回家跟長輩過年。爺爺和奶奶在的時候,一大家子人每年都要聚在一起吃團圓飯;後來兩位老人相繼走了,我爸他們三兄弟隻要條件允許,逢年過節的也還會聚一聚;再後來三叔也不在了,剩我爸跟二叔兩個,過節的時候聚在一起想起兄弟親人反而不痛快,索性也不往一塊兒湊了,隻在平時走動走動。這樣一來,我家的團圓飯可以說一年比一年冷清,這種情況下,我要是撂下爸媽去招待兄弟,未免太不孝順。於是我跟胖子說,上這兒住沒問題,衣食住行都包在我身上,但是大過年的,我估計抽不開身親自招呼。胖子立刻表示那不成問題,他跟小哥歲數都挺大了,不勞我費心。

兩天後,胖子就拖著一包行李和悶油瓶出現在了鋪子門口。

我本打算帶他們在杭州玩兩天,胖子怕冷,推說以前來旅遊過,哪兒也不肯去,一門心思地窩在鋪子裡吹暖氣。悶油瓶更是沒事不愛瞎動彈的主,倒是我每天晚飯後去遛彎的時候,他會默默地跟上來,也算遊了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