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少玖越來越明白,北堂師狼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進關的時候,用白布把他罩上,隻露出眼睛,騎著馬就進了城門,經過門將的時候,就掏出一個金光閃閃的令牌,就被恭恭敬敬地請進去了。
叛軍的人認識他,而且不是神門蝦兵蟹將,守關的將軍見了他,也要敬讓三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才有這麼大的權利?
他就是個變態!艾少玖不斷提醒自己。
身在戰場邊緣的城鎮,早就沒有昔日的繁榮和熱鬨,街道上到處是穿著鎧甲的巡兵,商店都關門的關門,開門的也隻敢開半邊,也沒什麼生意。
艾少玖掃視了整條街,都沒有找到目標。
“怎麼了?想去哪裡?”
“做衣服的地方。”艾少玖斬釘截鐵地說。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這衣服嗎?”北堂師狼微微扁嘴。
“的確對白色的衣服沒什麼好感。”特彆是身上這一件“我喜歡黑色的。”
“就這樣?”
“況且這衣服太長了,不方便。”拉了拉鬆垮垮的衣袖。
“……不會啊,很可愛。”
“你丫的。”
“不過,現在的店都關門了啊!”
“……”怎麼辦?
“我們還是先填飽肚子再向東走吧。”
已經一天沒吃東西,少玖也前背貼後背了,有人說請吃飯,不用錢當然要去。
出生在不怎麼富裕的家庭的艾少玖,沒餓過多少次,也沒撐死過多少次,看著桌子上不斷端上來的菜,山珍海味什麼的樣樣齊全,艾少玖瞪了北堂師狼一眼,死有錢人。
後者依舊優哉遊哉地喝著茶。
少玖真的快撐死都還沒吃完一半的菜,眼巴巴地看著剩菜多可惜,自己食量本來就小,那北堂師狼更是隻吃了幾口就盯著他看,讓他恨不得一腳踹死他。
走出飯館大門的時候,艾少玖再次明白,什麼叫“同傘不同柄,同人不同命!”他兩吃完了北堂師狼就直接拉著他走了,沒留下一個銅板。
吃飽了就想睡覺,冬天的邊塞露出微微的陽光,坐在北堂師狼的馬上,嘴裡隨口罵了一句:“你丫的就一匹馬嗎?”靠坐在師狼的胸前,一路上搖搖晃晃的,最後迷迷糊糊地靠在人肉背墊上睡著了。
騎馬的人放慢了速度,調整了一下身姿,讓懷裡的人睡的更舒適一點。
看著那張可愛的睡顏,忍不住輕輕在他的額上啄了一下。
從一望無際的雪原戈壁一路往東走,漸漸出現了一些枯枝乾草,天邊也出現幾縷炊煙。
騎馬的白衣男子一路向前方的小村莊走去,冷著臉,順手用白袍把懷裡的艾少玖包起來,就露出那雙熟睡的眼睛。
夕陽快消失的時候,兩人進了村子,小小的村子沒有客棧,幸好在路上遇見一個打獵歸來的老漢。
北堂師狼攔住了他。
“能否借宿一晚?”
老漢打量著這個白袍的男人,看著奇怪,正欲拒絕,見男人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到他的麵前,那老漢馬上收下銀子,一臉笑嘻嘻地說:“公子這邊請,這邊請,小的家中正好有一個空房,彆介意就到小的家裡來吧。”
老漢一路小跑,引著北堂師狼向村裡走去,一路上老漢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堆,師狼就記得那麼一句,人人都叫老漢老艾,在村子裡也算過得去。
那時馬上的男人微微挑眉,打量起這個人。
在老艾的帶路下來到一間點了燈火的平房,北堂師狼小心翼翼地把少玖從馬上抱下來,老艾想過來扶,被他拒絕了,把少就整個抱起,懷裡人動了動還是沒有醒來。
牽馬的老艾忍不住多打量了北堂師狼抱著的人,隻見一雙漂亮的眼睛。
“公子,小姐這是?”
北堂師狼笑了,低頭看著那雙墨細長的睫毛,好看的細眉。
“他睡了,給我準備一個房間,再送些吃的來。”
“是,是,公子這邊請。”老艾將他們引向一間略小的房間裡,又把那床臟亂的被子換上另一床較新的棉被。
把少玖放到床上,師狼就讓老艾出去了。
“公子有什麼需要儘管說。”說完就退出去了。門外傳來他的一個婦人說話聲,婦人的聲音從生氣到帶上笑意,不用仔細聽,也知道他們在談什麼。
為什麼是這種熟悉的氣味,帶著青苔的青磚砌成的牆,房梁上的木屑子,還有那種讓人討厭的煤炭燒火味。
艾少玖刹那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幾根木梁。
“這裡是……”
“小玖,你醒啦,就快開飯囉。”
眼前是那張長的很漂亮又很欠扁的北堂師狼的臉,坐起來,環視四周,每一件物品都……很熟悉。剛睡醒的臉由白白嫩嫩的粉紅瞬間黑化。
“北堂師狼,你丫的這裡是……”
男子笑而不語,欣賞著艾少玖的臉,這臉多神奇,黑化比變臉還快。
“這裡是今晚借宿的衣服人家,看人家都好,不但讓我們借宿,還有吃的。”北堂師狼揮了揮手裡的烤兔子肉,還咬了一口。“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