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須你再來騙我一時的心動。
門響。
又來?
開門。
非。
誰?
“唐先生,柳老爺有請。”
請,請,請。
說得多動聽。
茶,又是茶。
煙霧嫋嫋,絲絲陰暗盤旋,濕了半片鏡片。
不戴墨鏡,你便不能見我了?
耍什麼威風!
“年輕人不懂事,暫入迷途,被迷惑。”
我?
我迷惑了誰?
最受我迷惑的是我自己啊。
我自己。
“有天回頭,他恨的是你。”
那便靜靜等到那天吧,等他浪子回頭,既然你相信,何須見我,何須咄咄逼人?
“這公司,是他的,整個柳家,是他的,都是他的。你站他身邊,可慚愧?”
慚愧?
一團烏黑的墨色廢了一個聖潔的天之驕子?
難不成我是烏鴉,破了祥瑞。
“你的攝影公司,可以做得更大,你可想?”
想,可何須你替我想?
“毀了更容易。”
嗬。
為了破壞我這個些末小人物,專門牽動你的嬌貴神經燒死無數腦細胞?
亂。
“他的前途,你的前途,你想想。”
沒有前途。
何須想。
爛在一起。
爛成泥。
和成一個怪物。
嚇了誰?
不管。
不管。
我看不見。
我能看見什麼?一張臉一抹倒影一個他。
聽。
不聽。
我能聽見什麼?一江水一聲歎氣一個他。
流,流。
流儘千絲萬縷的綿綿長情。
管不了啊管不了。
他已經占滿一顆不過拳頭大的心,哪管你的前途我的前途悠悠眾生的雜亂唇舌?
罵誰。
便罵。
罵透不堪負的情,怎移開看儘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