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怎麼突然提起了這個?
仿佛聽見了晝神幸郎心裡的困惑,寒山無崎又說:“之前你問過我,我說我暫時不能給出明確的答案。”
“你還記得啊。”
“我記憶力不錯。”
“那背書會輕鬆多吧。”
“也可能隻是看了很多遍的原因,”寒山無崎扯了扯嘴角,“不過確實很輕鬆,就像喝水、眨眼、寫字、咀嚼、睡覺一樣。”
“……”
“啊唔——”晝神幸郎伸了個懶腰,“喂,要去練習嗎?”
他指了指麵前亂糟糟的人群,說:“對麵的會場,絕對比這裡安靜。”
“也行。”
兩人並排走著。這條走廊背光,從大開的窗戶外隻看見整個排球館倒映下來的影子,感應燈的光芒很微弱,裡側擠著一排排的鐵櫃子。
隻聽見腳步聲和擊球聲在走廊裡的回蕩。
晝神幸郎突然停下了腳步。寒山無崎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才停下來,轉過頭,不用多說,他是想問發生了什麼事。
“你走路好像沒什麼聲音欸,”晝神說,“跟幽靈一樣。”
“……”幽靈?
見寒山無崎突然沉默起來,氣氛有些詭異。
晝神幸郎心裡發麻,他後退一步:“開個玩笑。”
不會……真的是幽靈吧,寒山他確實很像……
黑發少年的肩膀鬆垮下來。
他不抬頭,反倒壓低了腦袋。
目光緩緩上移,鎖定晝神的麵部。
嘴的弧度慢慢加深,肌肉一卡一卡地被牽扯,僵硬得像一個披著人皮的機器人。
他的喉嚨裡冒出一道又尖又長又輕的嗓音,像在用指甲撓黑板。
“哦,倒黴,沒想到,被發現了。”
走廊裡的空氣仿佛被抽了個一乾二淨。
晝神幸郎想要轉身逃跑,他慌張中甩臂擊到了一邊的鐵櫃,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響起。
他心也跟著抖了起來。
“嗬。”寒山無崎笑出聲來,他恢複了本音:“你被嚇到了。”
空氣又回來了。
“……我這是在配合你。”晝神幸郎站直了身,揉了揉作痛的手臂,他悶悶地回答。
“那我演技還可以吧?”
“你可以進鬼屋嚇人了。”晝神幸郎撇嘴。
寒山無崎笑容不變,他還真就在鬼屋裡打過工:“趕緊走吧,還有多久才能到?”
“還不是你突然嚇人。”
“不是你先提幽靈的。”
晝神幸郎憤憤地搓了搓自己的頭,邁步:“走了!”
很快,兵庫縣的兩個中學也到達了優裡西中學校,六所學校都到齊。
幾個教練互相寒暄。
“哎,我覺得你們醜三中學這回絕對進全國。變強了好多哦。怎麼練的,透露一下唄。”
“哪裡哪裡,這都是他們自己努力的成果。”
“你們家自由人很不錯欸,今年的防守穩了。”
“害,比優裡西差得遠呢。”
“我孫女聽說我要來長野,纏著我硬要我買這邊的栗子糕,明明全國各地都有賣的,真是搞不懂年輕人的心思啊。”
“確實,代溝啊。”
中午,晝神幸郎介紹著該如何在食堂裡享受一頓最美味最簡單且營養豐富的午餐,轉頭就看見了麵前餐盤裡堆滿肉沒有一點蔬菜的木兔光太郎。
端著炸豬排飯的晝神:“……他吃的完嗎?”
寒山無崎拿了一碗信州蕎麥麵、米飯和醃野澤菜:“木兔他平時就是這樣的,不會浪費糧食的。”
這話帶著一絲身為老父親的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無崎,”嘴裡塞滿肉的木兔光太郎含糊不清地說,但寒山無崎依舊聽明白了,“你去哪裡了啊,我上午都沒找到你人。”
“在其他排球場練發球。”
“哦,那下午陪我練會兒扣球吧。”
“嗯。”
依然冷淡的回複。
剛才那股謎之欣慰應該隻是我的錯覺吧。
晝神幸郎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