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理繼續,林楊被招進公堂,麵對著一切指證,他無話可說,隻能如同瓷娃娃般垂首。
堂下人群中傳來一陣低低的議論聲。最終,林楊和宋員外雙雙被判入獄。才出獄不久的林楊又要再次回到他的第二個家了。
陳翰笙在宣判結束後,試圖撫慰林織秋:“你今日之舉,雖然會有流言蜚語,但是正直的人總會站在你這一邊。”
林織秋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帶著幾分釋然:“流言蜚語,與我何乾?我隻願這個世界,比我來時略微潔淨一些。”
陳翰笙看著這位外柔內剛的女子,心中不由得一陣悸動。
或許流水無情,但落花的意也不會輕易散去。
當晚,時隔多日,陳翰笙再次踏入了林家鋪子,這一次他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對於林家的各位來說,陳翰笙不僅是多次關照他們的正直縣令,更是林織秋的救命恩人。
飯桌上,菜肴色香味俱佳,林家的待客之道儘顯無遺。林家姐妹合力親手做的菜肴,每一樣都融入了淳樸的情感,散發著家的溫馨。
林母拿起酒杯,向陳翰笙敬了一杯酒:“陳大人,我家織秋多虧了您的關照才得以幸免於難,今日之事,我們難以報答您的恩情,永世難忘。”
陳翰笙舉起酒杯,與林母對飲一口,“救人於危難,本是我的職責所在。”
當然,他私心裡知道,這隻是官話。幫助林織秋絕非僅僅出於正義之心。
而他也不打算再畏手畏腳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笑語嫣然中,陳翰笙起身,提出邀請:“織秋姑娘,清風明月,不可辜負,不知可否賞光在飯食結束後,與我月下漫步,以賞夜景?”
林織葉聞言,俏皮一笑,趁機打趣道:“姐姐,陳大人如此盛情難卻,若不從命,豈不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林織秋輕垂睫毛,麵帶羞澀的笑容,低聲應允:“既然陳大人有此雅意,織秋自當奉陪。”
林母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切不說話,尚且年幼的林織芳則一臉茫然。
飯後,在林織葉的推搡下,林織秋跟著陳翰笙出了林家鋪子。
月色如洗,銀輝灑滿了青石小徑。陳翰笙紳士地走在林織秋的側邊,他們的影子在月光下拉長,交錯在一起。
道路兩旁的花木依稀可辨,夜風輕撫過兩人的衣襟,帶來一絲絲涼爽。
在這嫋嫋夜色中,他們走過一片竹林,竹影婆娑,微風過處,竹葉沙沙作響,如同低語般細碎悅耳。林織秋的裙擺隨風輕輕擺動,她的發絲偶爾拂過臉頰,被她輕輕攏回耳後,顯露出脈脈溫柔。
“這風,這月,這竹影……”陳翰笙呢喃,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見林織秋輕輕拂發的動作,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溫柔的瀾漪,“若非林姑娘相伴,此景也隻能算半幅佳景。”
林織秋聞言,輕輕頷首,嘴角的弧度宛如新月般細膩,“織秋以為,好景不過是增添了與君相伴的歡喜。”
他們越過一條曲徑通幽的小橋,來到一池荷花前。荷葉間傳來蛙鳴聲。林織秋俯身輕觸池中的水麵,水波蕩漾,悠悠擴散開來。
陳翰笙站在她身旁,目光柔和地注視著這位輕盈婉轉如水仙般的女子,心中湧動的情感如同那水波般逐漸擴散開來。
“織秋姑娘,你恰似這池中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陳翰笙的話語似乎也化成了一陣風,輕拂過水麵,帶動了更多的漣漪。
林織秋聽他如此比喻,俏臉上不自覺地泛起了緋紅,她輕垂睫毛,心中湧動的羞澀如何掩飾也掩飾不住。
“陳大人此言……恐怕誇讚過了。”她終於開口。
陳翰笙微微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枝剛摘的荷花,他邁步走到林織秋麵前,將荷花遞給她:“不,織秋姑娘,我說的都是內心的真話。在我眼中,你如同這清池中的荷花,即使是夜色中也散發著幽香,不染塵埃。”
林織秋接過荷花,她的手微微顫抖,荷花的芬芳與她的氣息交織在一起,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美妙。她抬起頭,眼神與陳翰笙相遇,在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織秋,我不知從何時起,你的身影便悄無聲息地占據了我的心。早上醒來時,晚上臨睡前,我所想的,都是你。”
林織秋的心中波瀾起伏,她早已被陳翰笙的真摯所打動,隻是女子的羞澀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低下頭,輕聲道:“陳大人,織秋…織秋也是…自那日起,心中便多了一份惦記。”
“不要再叫我陳大人了,在你麵前,我不願作這縣令,我隻願作你的翰笙。”他溫柔地握住林織秋的手。
林織秋輕輕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手被他緊緊包裹,感受著自己的手心微微發熱。
“翰笙,那我便叫你翰笙。”林織秋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羞怯,柔聲回應,她的心門也在這一刻完全向他敞開。
他們緊緊相擁,彼此的心跳在靜謐的夜晚中交織成最美的旋律。
而夏天,也迎來了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