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於西北盆地的上溪,要進去就必須經過茂密的針葉林,曆經十多天的旅程,幾人之間微妙的關係得到了緩和,終究是在快要入冬之際抵達了上溪邊境。
“幸虧沒下雪,不然大雪封山,馬車就出不來了。”阿遠抖落身上的雜草,抬手指向不遠處的客棧說道:“小姐我們先去那休息一段時間,再往主城去吧。”
“可以,那就去看看吧。”周以寒從布簾處探出腦袋,看向不遠處的客棧說道:“這地方怎麼如此荒涼。”
“聽聞前些日子戰爭剛剛結束,這地方能有個客棧都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沈戲晟坐在馬車裡不緊不慢的回答道:“畢竟也不是戰亂或富饒之地,人煙稀少也合情合理。”
“走吧先進去再說。”周以寒拿上自己的行李,跳下馬車隨後說道:“先找個地方把馬車安置在有草堆的地方吧。”
“我去吧,天快黑了,你們先進去。”阿遠說罷牽著馬車找尋附近的雜草堆。
其餘四人將行李搬到了客棧裡,周以寒抬眼望去,老舊的布簾破爛不堪,陳舊的桌子缺胳膊少腿的,仿佛下一刻就會坍塌,偏向古舊風格的裝潢,令她緊蹙眉頭,懸掛在角落房梁上的熏肉,疊加在一起黑漆漆的讓人毫無食欲。
眼下隻有這一間客棧,饒是這裡的裝潢讓周以寒感到不適,也隻能硬著頭皮住進去,抬眼看向其餘幾人,見到大家都麵露難色的樣子,倒也沒有出聲抱怨。
“看來大家都不是很喜歡這裡啊。”周以寒無所謂的聳聳肩,徑直向著店裡唯一的人走去。
“誰會喜歡這裡啊。”安源芊沒好氣的吐槽道:“臟兮兮的能住人嗎?”
“先把行李放下吧,拿在手裡很重的。”沈戲晟從身後繞道一旁,將大家的行李儘數放到木桌上。
將蒲扇蓋在臉上,整個人悠閒的側躺在搖椅上,身上倒是穿金戴銀,與整個客棧格格不入,眼見著裡那人越來越近,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周以寒總覺得莫名有些慌張。
“你好,請問你是這裡的掌櫃嗎?”周以寒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哈~嗯?誰啊?!”那人似乎很不滿有人打擾自己的睡覺時間,伸完懶腰這才睜開眼睛上下打量了眾人一番,隨後懶洋洋的說道:“我是怎麼了?你們這是要留宿?”
“是的,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你看看有沒有多餘的房間?”被打量的有些不自在,周以寒輕咳兩聲低聲道:“大概兩間房就好。”
“有是有,隻是這荒山野嶺的,你們來此地乾什麼?”那人猛的站起身,毫不避諱看向周以寒調侃道:“這樣好的美人胚子,何必四處奔波呢,倒苦了你這幅好看的皮囊。”
被那廝言語調戲,沒等周以寒發作,就聽到屋外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直衝屋內人的腦門。
“顧江華!”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隻見扛著柴火的山野村夫,快步衝進來,眼神凶狠的看向幾人,隨後走上前一巴掌扇到了名喚顧江華的人臉上。
仔細一看那人的手臂堅韌有力,扇到臉上的瞬間留下了紅彤彤的手印,看向他那張附帶刀疤的臉,和身上凶神惡煞的神態,周以寒不自覺的身體都在發抖。
“這位姑娘實在是不好意思,在下顧霄,家弟愚昧,出言不遜調戲了姑娘,望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消消氣。”說罷,男人摁著顧江華的頭,一個勁的往下壓,嘴裡重複說著:“快給姑娘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哥我知道錯了。”顧江華像是受驚嚇的小貓一般被顧霄捏著脖子唯唯諾諾不敢掙紮。
見周以寒並未開口,顧霄作勢又要給顧江華一巴掌,周以寒這才急忙攔住兩人,將顧江華護在身後。
靠在門框上看戲的沈戲晟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把折扇,扇著風悠哉悠哉的走上前搭話道:“這位公子先彆生氣,讓阿寒原諒你弟弟就是了。”
有了台階周以寒順勢而下,將身後的顧江華推給顧霄隨後解釋道:“我並未生氣,還請公子不要遷怒於令弟。”
“那就好,你們要兩間客房是吧,我這就讓他去收拾出來。”顧霄言語懇切的說完,直接踹了顧江華一腳嘴上催促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