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都喝彩聲中,周以寒狼狽的逃回自己房間的院子裡,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整個人渾身刺痛,如同應激一般。
沈弘韞大抵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意思,翻著牆就從身後繞道了周以寒麵前。
“周三小姐如此凶猛之人,竟也會哭?”沈弘韞拿出繡帕擦去周以寒臉上的淚水說道:“小美人哭了,可就不好看了。”
周以寒本就怒火中燒,見到此人調戲自己,不免心中一股火,她抓住沈弘韞的手臂,反手將人禁錮在牆上說道:“你要是想毀我清白,我告訴你!我現在就敢把你殺了。”
“嘖嘖嘖,周三小姐看著聰明,卻又愚笨的感覺,當真是令人頭疼。”說罷沈弘韞反手掙脫開周以寒的束縛,隨後爬到牆頭悠然道:“此地太小,容不下周三小姐的膽量和勇氣,讓我說與其一輩子被困在著深閨大院內,倒不如出去闖闖,把你那一腔熱血用在該用的地方。”
說罷沈弘韞一個轉身,便離開了周家院子,隻剩下站在原地的周以寒,一臉的羞憤。
她!竟然!被一個!二流子!教訓了!
但想到沈弘韞說的話,周以寒的怒氣就消減了一大半,周家容不下她,整個南鳶北塢也容不下她嗎?!
帶著一腔熱血,周以寒回到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在眾人喝彩周二公子被選做繼承人的夜晚,周三小姐帶著丫鬟小豔出逃了。
此事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周家封鎖了全部消息,隻說周三小姐出門遊曆,找尋自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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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尋自我的周以寒,連夜逃到了北塢國,一路上的坎坷雖不多,卻也花費了些許銀兩。
“小姐,我走不動了。”小豔靠在路邊的石柱上喘息道:“咋們已經走了三天了,就算老爺子成心想要抓您回去,也早該抓到了,休息一會吧好不好。”
“都說了出門在外不要叫我小姐了,難免讓人心生嫌隙。”周以寒見狀跟著小豔靠了過去,隨後拿出小豔的賣身契遞給對方道:“小豔,你是我娘親留下來照顧我的,這輩子我能信任的隻有你了,你就像親姐姐一樣照顧著我,真的謝謝你。”
“小姐彆這樣說。”看著眼前束縛自己一生的東西,小豔心裡五味雜陳。
年僅五歲的她被父母賣到了南鳶城內,又恰好被外出遊玩的周小夫人買下,就此跟著周小夫人一同照顧周三小姐。
如今她早已年滿十六,應是正常女子出嫁的年紀,可她身為奴,早已沒有了人生自由。
小豔緊緊攥住自己的賣身契,將它撕成粉碎揉進沙土裡,隨後她站在廣袤無垠的大山上叫喊道:“我終於!自由啦!”
周以寒見狀頓時熱淚盈眶,她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人,但她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幫助自己身邊的人,讓她們不再受苦。
“小姐,謝謝你。”小豔說著痛哭流涕道:“小姐給了我家,小豔照顧了小姐十一年,就算自由了,小豔也想跟隨小姐一輩子。”
周以寒聽後撫摸著小豔的臉頰,低聲道:“從今晚後,你就不再是小豔了,你就是你自己,你可以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願意跟著我,我們就一起去北塢,我們去賣酒,去打零工,再也不受彆人的委屈了。”
“好,好,好……”小豔說著,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緊緊抱住周以寒隨後呢喃道:“我跟著小姐,一直跟著小姐。”
二人蹲坐在石柱邊痛哭流涕,像是慶幸榮獲新生,又像是開啟了一段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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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塢臨江縣
兩位身著樸素的女子入了城,見著與南鳶不同的景色,周以寒心中難免升起些許苦儘甘來的意味。
“小……阿寒,我們先找個客棧休息片刻吧。”小豔如今已經換取了新的身份,小名依舊叫小豔,但她給自己取了個大名周文豔。
“好。”周以寒答應下來,兩人在城池之間徘徊,曆經一個多月的趕路,終於在冬日降臨前進到了北塢城內。
匆忙找了個客棧,二人如今的銀錢早已不多,要取了一間房,吩咐小二燒了鍋熱水。
二人洗漱完畢後躺在床上稍作休息。
周以寒在心裡盤算著,找到一處酒館打取零工,存錢後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酒館。
周文豔在她身側呼呼大睡,周以寒看著小豔的臉頰,暗自發誓到,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此時,窗外寒風呼嘯,周以寒恍惚間看到一陣身影閃過,留下叮呤當啷的響聲。
她並未多想夜深人靜時,靜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