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周與焐一口悶掉桌前的酒,整個人醉醺醺的萎靡不振道:“老爺子快不行了,太醫說最遲不出半月。”
“我知道。”周以寒俯身坐在另一側的石墩上,自顧自的倒了一瓶烈酒。
“女孩子要少喝一點酒對身體不好。”即便是自身都已經提不起精神,周與焐依舊喋喋不休道:“老爺子以前最愛喝的就是這罐女兒紅,每次吃飯都得來一杯。”
“合著你在這睹物思人呢?”跟沈弘韞呆久了,周以寒說話的強調不自覺的變成了這樣,倒也想過要改,卻總是下意識的說出口。
“小寒不得無禮。”
清脆的男聲於身後響起,周以寒回頭看向一身素衣的男子,在原主的記憶裡尋找著有關對方的記憶。
“官人,小寒莫不是許久未見您,所以認不得了?”嬌弱的聲音從男人身後傳出。
周與焐立馬起身鞠躬,喝酒後腦袋暈乎乎的朝著身後的女人說道:“父親大人。”
周以寒在這空隙的時間裡,尋到了原主腦海中隱隱約約的記憶,再加上周與焐的話語,周以寒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那位周小夫人死後都沒有回來看一眼的親爹周晟明,以及周家大夫人林舒淼。
“父親大人,周大夫人安好。”周以寒略帶抗拒的對著二人行禮,滿腦子都是咒罵這位人渣話。
“聽聞小寒前些日子與家中置氣,一怒之下離家出走了?”周晟明貿然開口問道。
聽到此話,周以寒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角,儘量保證在對方罵自己的不會發怒。
“那這幾個月,小寒在外遊曆可有收獲?”周晟明好奇的問道,態度平和並沒有要發怒的意思。
“啊?”周以寒抬眸對上父親慈祥的眼神,一瞬間竟有些搓愣,試探性的回答道:“這幾個月女兒在外尋得一份零工,存了些許銀兩,打算銀兩夠了便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酒館。”
“夫人你看,小寒的願望跟當年我一樣啊。”說罷,兩位大人對視一眼後笑出了聲。
“小寒這是隨了爹爹的骨氣,將來可得是一副女老板的模樣。”林舒淼掩著嘴笑著說道。
周以寒木楞的看著兩人,沒等她反應過來,周晟明就將手腕處的翡翠鐲子取了下來,親手帶在了周以寒手腕上。
跟記憶裡冷漠的男人不一樣,周以寒感覺得到對方身上不屬於自己的父愛,即便是這樣周以寒依舊覺得事有蹊蹺。
沒等到對方的下一步動作,周生墨被丫鬟攙扶著走到了小亭子內,與周家兩位長輩行禮過後,這才道來了自己的想法。
“父親母親,兒臣與青州思陽侯府的嫡女婚期在即,若是大爺爺因病去世,這守孝三年,怕……”周生墨並未往下說去,明眼人都明白他想乾什麼。
此事涉及到了周家的利益,周晟明斷然不會就此下定結論,與周以寒打過招呼後,差人送喝醉酒的周與焐回房間,兩位長輩帶著周生墨走向了書房。
周以寒留在原地,仔細觀摩著手腕處的翡翠鐲子,顏色透亮,被陽光照射後愈發的鮮豔,如此好的東西竟是記憶裡那位冷漠無情之人贈予她的。
周以寒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即便如此,也隻能將“父親的關愛”套在自己的手腕上,眼下時間不早了,按理來說周老爺子應該已經醒了,周以寒起身正想著前去探望一番,卻被突如其來的白衣女子攔住。
“我若是你,我便不會去。”白衣女子的聲音略帶磁性整個人儘是一副瀟灑模樣。
看著翻牆進來的女子,周以寒的思想一下子被拉到了沈弘韞身上。
“你知道私闖名宅是犯法的嗎?”周以寒不假思索的會懟道。
“怎麼要拿你現代社會的法律約束古代時候的我?”白衣女子說罷仰天長嘯,將桌上的烈酒一飲而儘。
“你也來自現代?”周以寒望向眼前不可一世的女子,箬笠遮住了她的大半部分臉龐,僅僅是裸露在外的嘴唇都能感覺到對方五官的美。
“我來自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選擇。”白衣女子一腳踩到石墩上湊到周以寒耳邊呢喃道:“若是今日你去了,撞見了彆人的秘密……”
白衣女子停頓一番,將手掌橫在自己的脖頸處,左右移動。
周以寒心頭一驚,院門口突然一聲響,白衣女子留下一張紙條後瀟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