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向晨和龐予新走後,左煙便在院子裡盤算應該找誰合作,既要家底夠厚實,還得好說話,最重要的是能擋上麵的眼睛。
雖然聖上設立十三例對左煙沒有多大影響,畢竟左家的名貴玉石多數都是麵向貴族的;可因為幾家鋪麵被注意到,未免太得不償失了。
玉亭放了一碟梅花糕在桌上:“小姐吃些點心吧!這是年初曬乾的臘梅,做出來的梅花糕香的緊呢。”
“聞著是不錯,給書月留了嗎?”
“留啦,還在鍋裡蒸著呢。”
“行。”
左煙翻著名冊挨個挑:“嚴老年事已高,怕是不會參與其中;岑誌可以利用利用,這廝人不怎麼樣,但布莊確實經營的不錯;劉存信也行,女人家都愛買胭脂,說不能可以從那些人嘴裡打聽到消息。”
“玉立,幫我在酒樓定個位置,我要請岑老板和劉老板談生意。”
“是,奴婢這就去。”
“等會兒!酒樓……我怎麼把這兩人忘了!”
左煙眼裡閃過幾絲興奮,酒樓和醫館人多口雜,這不正好嗎?
“小姐?”
“玉立你趕緊備禮,隨我去一趟秦府。”
“咱們不去請岑老板了嗎?”
“要去,但是得先把這秦執年拿下。”
春風擾得樹葉沙沙作響,湖麵泛起層層漣漪,秦執年正陪母親沿著湖邊散步。
祝玲已年過四十,雖孕育了三個孩子,但勝在保養得當,臉上看不出多少痕跡。
“執年,你冠禮也過了快兩年了,打算何時成婚啊?”
“娘,兒子現在還不想談婚事。”
“為何?咱家又不是娶不起媳婦,怎麼你和執陽都不肯成婚呢?”
祝玲和秦泛域十九歲定了親,婚後三年有了秦執年,沒幾年又生下秦執陽和秦頌雅,若不是後來丈夫重病早早離世,這日子真就是過得美滿順心。
哪知這兩個孩子,大的一心撲在生意上,小的常年待在軍營裡,這讓她如何不急?
“娘你就放心吧,彆操心那麼多了。”
兩人正聊著,一旁的秦三聽了下人的通傳後輕輕上前說到:“公子,左老板來赴約了。”
秦執年和母親相視一眼,眼裡皆是疑惑。
“赴什麼約,你問清楚了沒?”
“左老板說是您親自邀她來的。”
“兒子,你不是從不帶人來家中議事嗎?”
“娘,兒子先去看看是何情況。”
秦執年來到正廳,看見左煙一襲紫衣坐在那喝茶,他溫和的上前招呼:“抱歉左老板,讓你久等了。”
左煙淡笑著起身:“秦老板哪裡話,我也才剛到。”
“秦某有一事不明,左老板說的赴約是指?”
“不是秦老板說的隨時恭候我來嗎?”
秦執年溫潤的臉有一絲僵硬,他隻是隨口一言,怎麼這左煙還真的來了?
“那是自然,秦某這就帶左老板去四處轉轉。”
“好的,有勞了。”
見左煙先一步離開,秦執年低聲吩咐仆人去亭閣備好茶點,左煙今日來恐怕沒這麼簡單。
秦執年喜歡養花,因此購置這座宅院後重新裝改了內部的園子。
偌大的花園裡種植著許多名貴的花卉,特彆是漫上亭閣的月季,如瀑布般盛開、浮動,饒是左煙有所知曉也被眼前的景色繚花了眼。
這秦執年當真與尋常男子不同。
“左老板,前麵已備好酒菜,不如咱們去那坐下聊如何?”
“甚好。”
亭閣四周通透,輕風拂動月季引得亭內清香四溢。
秦執年屏退了仆人,隻剩兩人在亭內盤腿而坐,他笑著替左煙斟了杯花酒,淡紅的液體落在石台上。
左煙抬手一飲而儘,清涼順喉而下,她不由得輕歎:“好酒!有名花美酒相伴,當真不枉此行。”
“秦某已拿出誠意,那左老板可否坦誠相待呢?”
“既如此左某就直說了,秦老板,我想和您談一樁生意。”
“什麼生意?”
“如今聖上執意打壓,宮外又有睿王加以實之,往後的生意隻會越發難做。古人雲:獨木難成林。若想長久且平穩的走下去,光靠單乾可不行。”
“左老板想怎麼做?”
“左某想尋幾家穩妥且勢力相當的商戶聯手成立商號,您覺得如何?”
“恕秦某直言,羊城的酒樓我已一家獨大,我為何要與左老板聯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再大又如何,正所謂樹大招風……您不會不想要城西的鋪子吧?”
秦執年眸子裡染上幾抹深意與探究:“可有中意的人選?”
看來有戲,左煙心底閃過愉悅,繼而平靜的看著對方:“您覺得岑氏緞莊和月貌紅顏如何?”
“左老板不愧是生意人,秦某佩服。”
“利來利往罷了,秦老板那可有合適的人?”
“隻要有利可圖,不會有人推拒的。”
“那就靜候秦老板佳音了。”
“這次的事於左家應該無甚影響吧,你為何要蹚這趟渾水?”
“有時候把自己摘的太乾淨,不是件好事。”
看著左煙的背影緩緩遠去,秦執年眼裡的冷漠與懷疑儘數呈現,不想左家獨善其身,你當真是為了錢嗎?
“秦三,去醫堂。”
岑誌收到左府的邀約,不禁納悶:“談生意?笑話,我跟她有什麼好談的?”
“那小的這就去回絕了。”
他一腳踹在小廝腿上:“去去去你懂個屁!這左煙分明是有求於我,我既是長輩,就勉強走一遭吧!”
“老爺大氣!”
“用你說,趕緊給我備馬車去!”
夜色將近,書月剛到家就看見左煙一身華服,皺眉問到:“煙兒,你要出去啊?”
“嗯,約好了與人談事情。”
“那你晚膳也不在家吃了?”
“自然。”
書月湊到左煙麵前賊兮兮的問:“談什麼事情跟我說說唄!”
左煙四處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才靠近書月耳邊低聲:“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