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我們商鋪……”
左煙的眼神瞬間狠厲,林墨海!他竟是林墨海!那賊人收養的義子!那日他出現在陳府,莫非陳肅與林初致也有關係?
看著秦執年毫不在意的模樣,左煙細聲提醒:“秦老板,我曾在陳府抄家那日見過這個林墨海,此人絕不簡單,說不定陳肅與睿”
“左老板,慎言。”
“在這裡,你代表的可不止是左家,不要把手伸得太遠。”
秦執年沉沉的盯著她,左煙一時忘了言語,是她昏了頭,全然忘記了這是在哪,險些禍從口出。
幾人轉身之後,人群中的林墨海無聲地注視著他們的背影。
隔絕了喧鬨,一行人在頂層的包廂內用午膳。
岑誌滿麵紅光的舉杯高喊:“諸位!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大夥一起把這商號好好經營下去!”
“左某以佳釀在此預祝我們域首商號,紅紅火火、蒸蒸日上!”
“來!乾!”
秦執年笑著回敬,陸凡倒是一如往常的安靜,隻有眸子裡多了些喜悅。
“諸位,既然大夥讓我坐這個首位,那我也說兩句,諸位往後行事需多加謹慎,莫要為了一己之私做出損害商號的事,免得到時候鬨得大家都難做。”
左煙沒理會秦執年似有若無的眼神,隻管笑著同旁人吃酒,她自然明白秦執年這話是什麼意思。
午膳後,岑誌和劉存信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左煙將早早備好的賀禮獻給秦執年:“秦老板,這是左某的一點心意,既是慶賀商號開業,也是感謝您當初願意與我合作。”
秦執年伸手接過還不忘調侃:“含義如此深重,看來左老板送的定是好東西。”
“秦老板看看不就知道了。”
打開木盒,秦執年目光定格在裡麵,臉色變的僵硬:“這暗方樽……是左老板送給在下的賀禮?”
左煙以為他被鎮住了,隨即擺手一笑:“秦老板不必覺得貴重,左某向來不是個小氣的人。”
“是嗎?你可知明蜃樓?”
“當然,你可能不知道,這暗方樽便是我從那買回來的。”
“嗬,我不知?左老板禮送的當真是不走心啊!若是不願,大可不必如此敷衍秦某。”
???
這是左煙自九歲以來第一次那麼震驚,直到回了左府都是如此,見書月躺在院子裡曬太陽,左煙快步過去擋在她麵前。
忽而被陰影籠罩,書月睜眼一愣:“煙兒怎、怎麼了?”
“那瞎子!不識貨!”
“什麼瞎子,今兒不是商號開業嗎?”
將方才的事一一倒出,書月皺眉不解:“這人到底懂不懂啊?”
“就是啊,你都不知道他諷刺我的眼神有多惡毒!”
“真無語……不識貨!”
“可不是?白白糟踐我這好東西,他是瞎的嗎?”
“要我說你跟他合作就是……”
另一邊回秦府的馬車內,秦執年冷著臉一言不發,他鮮少如此。
陸凡餘光瞧見他這模樣,硬生生壓住了揚起的嘴角:“好了執年,你同一姑娘置什麼氣?”
“置氣?她找我合作都不事先打聽清楚我名下有什麼?”
“偶爾有疏漏也正常吧。”
“嗤!堂堂玉石頭號的左家,這正常?”
秦執年煩悶道:“拿我這裡的東西感謝我,她是傻的嗎?”
此話一出陸凡也忍不住笑了。
玉露街首戶立著一塊牌匾,上頭寫著“官府特使”四個大字。
屋內,顧蘭亭仍舊一襲紅衣站在書案後,林墨海坐在上首埋頭寫著公文。
半晌,他抬頭頗為無奈的說:“蘭亭,你不用在這守著我,去外麵休息吧。”
“王爺說了這是大公子第一次外出辦事,屬下必須時刻保護好您的安全,不敢懈怠。”
“蘭亭,本公子幾歲了?”
考驗他?顧蘭亭字正腔圓的回答:“十九周歲四個月零十七天。”
“……嗯,告訴父親,我已接管了這邊的商號,望他安心。”
“是!”
人走後屋內重歸寧靜,不知怎得林墨海竟輕聲笑了起來。
顧蘭亭回到王府時,正巧碰見林初致同洛繁秋在正廳,他快步上前:“王爺、洛大人。”
“蘭亭這麼快就回來啦?”
林初致不急不緩的問到:“是大公子有什麼事嗎?”
“稟王爺,大公子讓屬下傳話,他已接管城西所有商號,望您安心。”
洛繁秋愣了愣:“就這?他就讓你說這個?”
林初致皺眉:“你們之前都說了什麼?”
顧蘭亭一一重複方才的對話,說到林墨海年歲時,洛繁秋在一旁直樂嗬,連林初致都有些無語。
他頓了頓開口道:“蘭亭,平日多跟你哥學著點。”
“屬下明白!”
“算了,無需貼身保護,彆讓他有危險就行。”
“你還挺關心這對兄妹的。”
林初致輕輕嗯了一聲,手指摩挲著斷了半截的玉牌,那是母妃留給他的。
半夜,萬籟俱寂,月亮隨著雲霧流動忽明忽暗。
左煙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中不停浮現秦執年諷刺的神情,她憤然從床上坐起怒罵:“不是,那秦執年有病吧?”
書月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眼神裡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