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向晨不可置信的望著左煙,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她這模樣,她咋這麼能裝啊?簡直離譜!
夜已深,左煙揮手和猶歆告彆,眼裡滿是熱淚和不舍,上了馬車依舊沉默不語,樓向晨沒好氣的開口:“喂,咱都走了你還裝啥。”
左煙抬眸冷聲道:“哭太久了頭暈不行啊。”
“切!”
清晨的陽光緩緩爬上木窗,男子安然的坐在靠椅上品茶,雪白的衣角垂落在地上,衣袖處繡著大片銀紋。
林初致並不愛喝茶,但今日的心情屬實不錯,連著那肆意撲鼻的茶香都讓人倍感舒適。
顧蘭方踏著初陽而至,林初致漫不經心的淡笑道:“外麵情況如何?”
“李長貴自毒發後便昏迷不醒,昨日下午就送到鴻濟養著了。”
“可有懷疑到我們頭上?”
“還沒,不過想必他們應該也懷疑是李長貴自己下的毒。”
“懷疑沒用,他們得找出證據,把李長貴的家裡人安頓好,彆出岔子。”
“屬下明白,域首商號的人向來近日有得忙了。”
新鮮的蓮子糕清甜鬆軟,林初致細嚼慢咽後道:“忙點好啊,忙起來才不會把心思打到彆人身上。”
顧蘭方察覺到王爺心情不錯,低聲詢問道:“可要通知洛大人那邊?”
“不必,他知道該怎麼做,現在還不是時候。這蓮子糕不錯,給墨海和棠兒各送一些過去。”
“是,大公子和大小姐今日有口福了。”
永德侯府內,伺候完主子用完早膳,下人們開始了新一日的勞作。
桃木色的香爐內飄出嫋嫋青煙,窗外偶爾傳出幾聲鳥語,顧思量坐在書桌前,旁邊的瓷盤內還冰著切好的水果。
屋內隱約可以聽見一串腳步聲,灑掃的下人們往兩側避開。
三啟步履匆忙的跨進書房,見世子爺在溫書,他想了想還是出聲打斷:“殿下,屬下今日在外麵聽到一則消息,與左小姐有關。”
兵書被扣在桌案上,顧思量抬眸看著貼身侍衛道:“何事?”
“左小姐與人合作的域首商會,在昨日下被傳出有食客在裡麵用膳時中毒了。”
“隻是食客中毒?煙兒沒出事吧?”
“沒有,那名食客中毒後便昏迷不醒,如今情況不明,隻知道人已經被送去鴻濟醫堂診治。”
“誰乾的?”
“目前尚不得知,但可以肯定和商號沒有關係,應當是被栽贓了。”
顧思量將身上的世子令牌遞給三啟說道:“暗地裡查不要聲張,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三啟遲疑的問道:“侯爺那邊怎麼辦?他向來不喜您與左小姐有牽扯。”
“你儘管查,儘量避著他們就好了,避不開也沒事……等等,彆讓煙兒知道,不然她又要怪我多管閒事了。”
“是!”
域首商號目前已經閉門謝客,一直到找出證據前都不會再開門了。
秦執年和陸凡此刻正在醫館內,他們一大早便得知了李長貴的所有背景信息,平民百姓出身,家中隻有母親、發妻和兩個孩子,很普通的背景卻不知為何今日才查出。
望著床上臉色蒼白且昏迷不醒的李長貴,醫師們都束手無策。
滅鼠粉毒性霸道強烈,偏偏這李公子吃的還頗多,毒藥早已浸入五臟六腑,這就是把胃洗穿了都沒用,之後醒來恐怕也是回光返照了。
秦執年臉色難看到極致,這是他從商以來第一次被人這麼算計,到底是誰想害他?用的還是最下三濫的法子!
陸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執年,你要想好下一步了,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將死之人身上。”
“我知道,秦三已經去尋找李長貴的家人了。”
“就算找到又如何,我們沒有證據。”
“滅鼠粉太尋常了,幾乎每家每戶都有,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從他家人那裡拿到口供。”
“你確定他們還活著?”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找到他們,口供的事就要勞煩陸兄了。”
陸凡眼眸深邃,語氣冰冷的說道:“放心,隻要人在我手上,就沒有不開口的;他們既然敢誣陷你,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陸兄,這是在羊城,還是儘量不要弄出人命吧,處理起來不方便。”
“左老板那有消息了嗎?”
秦執年搖了搖頭,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煩躁:“樓向晨把她帶到花樓去了,說是那消息靈通。”
“那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長興賭坊少東家樓向晨?”
“嗯。”
“左老板這人脈還挺廣……你這什麼表情?人家幫你你還不樂意啊?”見他臉色忽然冷下來,陸凡不解的問到。
秦執年靜靜地望著某處眸色黑沉,好一會兒才輕聲回應:“沒有,太熱了而已。”
冰塊表麵浮起層層水珠,屋內的熱氣緩緩消散,床榻上李長貴的呼吸也逐漸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