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死的蹊蹺,必須要搞清楚背後的原因。”
元茂伸手攔住陸凡,語氣凝重:“陸老板,劉氏死狀極慘,若非必要,我們最好不要輕易招惹。”
”李氏剛到海州那男的就死了!這太巧了你明白嗎?而且我懷疑,這兩件事背後,是同一個人。”
“這裡不是羊城!我們人生地不熟,連個幫手都沒有!”
“這你不用擔心,我們有幫手,很快就來了,回去把你這身收拾一下吧。”
“不用,我這樣剛好。”
陸凡轉頭看著元茂,沒有說話。
傍晚,天邊已染起層層紅暈,火紅的雲層逐漸將天空渲染成一幅畫,銜接著海麵波光粼粼。
兩人沿著碼頭慢慢閒逛,在人群中絲毫不引人注意,隻因元茂將陸凡也打扮成乞丐模樣,臟兮兮的模樣實在不起眼。
裝卸工人三三兩兩走向附近的食攤,大部分商船已經裝完了貨物,剩餘的隻等吃完飯繼續上夜工。
礙於這裡人多,陸凡不敢隨意逮人問話,他朝人多的鋪子走去,並暗暗回頭遞給元茂一個眼神。
元茂緊緊盯著他,下一刻眼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元茂:啥?他看著我乾啥?啥子意思?
心中頓感一陣無力,陸凡隻能當著所有人的麵一屁股坐在了鋪子旁的地上,裝作乞討的可憐人。
這般直白又明顯的心傳身教,元茂學了個十成十,他去彆的地方席地而坐,耳朵仔細的聽每一個人說話,眼睛也悄悄掃過所有人。
連著溜達了兩天,兩人都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今日照例混跡在熙熙攘攘的碼頭。
日頭上了正空,工人們陸陸續續下工了,鄧瑜帶著隊上的兄弟們去吃飯,等著上菜的功夫,隔壁桌的人聊起了閒話。
“誒,聽說你們隊昨日接了個大活兒,連著半個月都不愁沒活兒乾了!”
“你小子消息還挺靈,是有這回事兒。”
“跟我說說,哪認識的大老板?下回也給兄弟我介紹一個?”
“行!隻要老實乾,那大老板貨多著呢,改天帶你去見見!”
黝黑的男人用汗巾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端起桌上的茶碗就朝對方敬茶。
“我這的兄弟做事你還不放心?誒,前幾日咱碼頭死了個人你知道不?”
原本被毒辣的太陽曬得昏沉的陸凡瞬間來了精神,他專注的聽著不遠處幾人的談話。
“我又不是聾的,整個海州城都知道了。”
“聽說啊,他的死不簡單,是被仇家虐待死的!”
吃著花生米的男人動作一頓,狐疑的看著好兄弟問道:“你這又是從哪兒聽的?小心惹火上身啊。”
“嘖!我說真的!”
說著他往好友身邊靠近了些:“聽說是在碼頭上得罪了人才死的,我看過那屍體,那慘的不知道以為刨了人家祖墳呢……”
周圍的人都是在這一塊做工的,大家麵麵相覷,多少都知道些情況,唯獨有一桌人安安靜靜等吃飯,全程都沒人開口說過話。
所有人都沒發現,平日裡嫌少混跡乞丐的鋪子,已經連續幾天都有人來乞討了。
胡十一撓了撓後腦勺小聲道:“老大,要不要叫他們閉嘴。”
鄧瑜心情不好的敷衍道:“嘴長彆人身上,咱管不著。”
“可小劉都入土了,他們還在到處傳!”
“這種事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很多,拿筷子!安心吃你的飯!”
陸凡仔細觀察著鄧瑜那一桌,他方才想起這夥人日日都在這裡吃飯,卻從來不和旁人交流談笑;尤其是剛剛提到死了人,這桌人的臉色全都變得沉重了許多,仿佛這人和他們有不小的關係。
看那個鄧老大的神情,應該是知道些什麼,必須要找他聊聊才行。
陸凡靠在牆上閉目養神,知道這幫人吃完飯離開,他才起身晃悠悠朝元茂那邊溜去。
直至目前,侯府和諧愉快的氛圍就沒有消失過。
先是世子爺昭林初試中榜前十,而後又順利通過中試得了榜九,且他的文章還被各大學士相繼誇讚。
侯爺和侯夫人日日出門臉上都洋溢著喜色,兒子有出息,當父母的自然感到自豪。
現任永德侯,也就是顧寒立,少時棄武從文挨了不少打,總覺得比起在軍營裡蹉跎一輩子,他更願意在朝堂上舞動風雲。
哪知……唉!
好在顧寒立生的極為俊美,雖然在朝堂上沒做出什麼成績,但在情場上卻是少有的高手。
花叢中遊離好幾年的浪子,被性子略微潑辣的侯夫人給降住了;年輕時的侯夫人瞧上顧寒立的容貌,直接就把人約出去逼婚了。
多年來府中雖有兩個妾室,卻都是些無法生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