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要先學轉圈圈嗎(2 / 2)

“雲修。”

“雲秀嗎?那以後就叫你秀秀了。”

啊,這該死的緣分。

“那個?請問要學跳舞的話,是不是要先學轉圈圈啊?”老實的雲修舉手提問。

“轉圈圈?”那女子笑得花枝亂,她想了想往日所跳的舞步,還真有不少轉圈的,於是她戳了戳雲修的腦袋:“確實呢,以後少不得教你轉圈圈!”】

“噗!”

“咳咳咳咳!!”

當玉璧上的雲修自報了姓名後,順王驚得一口噴出了嘴裡的點心渣子,還有些許嗆進了嗓子眼,頓時咳得他撕心裂肺,差點沒背過氣去。腦中來回就隻飄著一個念頭:是她!竟然是她?怎麼是她?!

他一邊咳嗽,一邊下意識地撫上脖頸,仿佛又感受到了那股被劍鋒劃破皮膚的刺痛,以及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與恐懼。

“皇叔這是怎麼了?”皇帝詫異地望過來。

順王猛灌了幾大口茶水後,尷尬地笑笑:“沒、沒事,不小心嗆到了而已。”

一旁的安親王悠哉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他這位好四弟平日最喜歡風花雪月,不僅在自家的王府裡養了一園子的奇花異草,手下更有人專門給他培養伶人,為他奏樂起舞,享受得緊喲。

這玲瓏坊嘛,自然是順王手下一處不好明說的產業。

在座的,可有不少人心知肚明呢。

順王穩定心神繼續看向玉璧,此時上邊又已經換了副場景。

【明亮的梳妝台上,一位絕色佳人正對鏡描眉,修長的手指輕握眉筆一下一下極有耐心地在那一彎柳葉眉上描畫著。待眉毛畫好了,她又拿出胭脂將嘴唇染上最熱情的大紅色。

她的動作不快,專心中又透著一絲漫不經心。】

這真是絕美的一幕,不知叫多少人看直了眼。

【“秀姑娘!”有人在門外喊:“郡主讓你去錦繡園一趟呢!”

“去那兒做什麼?”這位秀姑娘銀鈴兒似的聲音又不知挑動了多少人的心。

門外的丫鬟回道:“今兒郡主在錦繡園設宴請了眾位小姐前來賞花,大夥兒都想見見您的舞姿呢!”

“行吧,你且等我換身衣裳就隨你去。”

“誒!”】

對話到此,畫麵突然停止,又恢複成了原來玉璧的樣子。

“皇上!”這時掌事太監忽然匆匆的跑了過來:“皇後娘娘、敏安公主、婉郡主、長意縣君帶著各位大人家的夫人、千金一起到了!”

“她們怎麼也來了?”皇帝驚訝道。

“怎麼了,我們是不能來嗎?”這一會兒時間皇後已經帶著一群女眷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開口說話的並非皇後而是她身後的敏安公主,她是皇帝的親妹妹,今年才十七歲,她和皇帝兩人的感情很好,因此說話間便帶著幾分隨意。

群臣參拜後,皇後抬手示意眾人起身,她輕拍拍敏安的手,眼睛望了一眼巨大的玉璧後向皇帝溫婉一笑道:“這麼稀奇的事兒,我們大夥兒也都很好奇呢,上次錯過了,這次便也想來瞧瞧稀罕。不請自來,還請皇上恕罪。”

“你這是說哪裡的話。”皇帝牽起皇後的手:“你想來直接來便是了,誰還敢攔你不成。”

機靈的掌事從看到皇後一群人開始就已經讓人又添了許多位置。皇後的座位自然是挨著皇帝,兩人牽著手落座。敏安興致勃勃地盯著玉璧,向身旁的皇帝問道:“這玉璧跟剛落下那陣子不是一樣麼,上麵真的會出現人影麼,真的可以看到二哥麼?”

敏安跟皇帝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但是她跟葉玨的關係也十分要好,葉玨葉珩兩人立場天生對立,她夾在中間卻仿佛一點兒也察覺到這些該怎麼來往就怎麼來往。偏生她兩個哥哥也都寵著她,有她在的場合兩人都儘量收斂著脾氣。

三年前葉玨失蹤的時候,敏安才十四歲,那會兒找不到葉玨她哭得稀裡嘩啦,任憑葉珩怎麼哄也沒哄好。

皇帝揉揉額角:“今天沒在上麵看到二哥。”

敏安頓時失望地拉下嘴角。

婉郡主拉著長意縣君一起坐到了順王身邊。

“你跑我這兒來坐乾什麼?”順王一見她就頭疼:“都出嫁的人了,郡馬在後邊,你去那兒坐!”

“我才不去!”婉郡主哼了一聲:“當女兒的挨著父親坐誰敢說不是?”

婉郡主最近在跟她的郡馬鬨彆扭,順王一向拿他這個女兒沒辦法,這次也一樣。

這時玉璧上又開始出現畫麵了,婉郡主一抬眼,那張闊彆了五年的、她平生最討厭的一張臉又出現在了她眼前。婉郡主眼裡的笑意散去,咬咬牙哼了一聲:“怎麼是她?”

【再次出現在玉璧上的雲修已經換了一身粉色的衣衫,她剛從錦繡園跳完舞回來,臉上掛著奇怪的笑,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事兒一樣。

專門伺候她的小丫鬟被她笑得心裡發毛:“姑娘,您是遇見什麼高興的事兒嗎?”

“高興?”秀姑娘眸光婉轉:“他鄉遇故人,確實挺讓人高興的。”

打發走了小丫鬟,她望著遠方,唇齒間緩緩念出一個人名:“柳慕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