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走到窗邊,素手攀上窗框,輕輕將窗戶推開。她的身子探出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墨枯草的味道她討厭得很。
屋內味道漸漸散去,白芍關了窗。提起藥箱和梅婆婆出了東屋。
趙家媳婦已經倒好了茶,水汽緩緩上升,又在空中消弭,茶香在屋內四溢。
三人圍坐在桌邊,白芍把藥箱放在桌上,把那瓶墨枯草藥汁交給趙家媳婦。
“這個藥給你,每隔十天塗抹一次,塗一個月就可以了,一個月後我會再來一趟。”
白芍拂袖,端起茶杯,掀起遮蓋麵容的帷帽,淺啜了一口,是普通紅茶,而且還夾雜著一些茶沫,不是什麼品質上乘的好茶,卻足夠驅散這夜的涼與倦。
天邊漸漸有了光亮,村裡有雞鳴聲傳來。
趙家媳婦聽見外麵的動靜,手裡的茶杯放到桌上:“天竟都要亮了,竟然折騰了一夜,真是辛苦白大夫了。”
趙家媳婦又看看旁邊的梅婆婆,老太太上了年紀,有些熬不住,滿臉倦意,正打著哈欠。
“婆婆,還讓您跟著受累,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梅婆婆擺擺手,“無妨,你不必跟我客氣。”
雖然梅婆婆這樣說,但趙家媳婦早就做好了打算,等老趙安穩兩天,一定得去梅婆婆家登門道謝,畢竟白大夫是梅婆婆請來的。
想到這,趙家媳婦突然意識到,白大夫救了老趙的命,但是自己還未問問這救命恩人尊姓大名。
趙家媳婦又望向白芍,隔著帷帽,看不到白大夫的目光。
“白大夫,您救了我們家老趙,您是我們家的大恩人,等老趙好了,我們闔家必得登門拜訪,隻是還不知白大夫尊姓大名?”
白芍一杯茶飲儘,想拿茶壺給自己再倒一杯,趙家媳婦想幫她,被她輕輕拂開手。
她先給梅婆婆和趙家媳婦添了茶,又給自己續了一杯。
放下茶壺,白芍回趙家媳婦的話:“您不用這麼客氣,為醫者,以治病救人為己任。我叫白芍,您可以直接喚我的名字。”
“白芍,這名字真好聽啊,和您很相配,您稍等我一會。”
趙家媳婦說完起了身,她走到西屋,沒一會又出來,手裡多了一個荷包。
她走到白芍麵前,將那個荷包塞到白芍手裡。
“白大夫,我們家不太富裕,現在就隻有這些錢……您彆嫌棄,如不夠的話以後我再慢慢補給您。”趙家媳婦一臉窘迫。
白芍手上的荷包沉甸甸的,應該是趙家全部家當了,白芍將荷包放到桌上,還未開口拒絕,一旁的梅婆婆替她開了口。
“趙家的,我之前忘了告訴你,白大夫給人看病不收錢的,你快把錢收起來。”梅婆婆將荷包推到趙家媳婦麵前。
趙家媳婦看了看眼前的荷包,又遲疑得看了看白芍,白芍點了點頭,帷帽隨著她的動作漫舞飄逸。
怕趙家媳婦不相信,白芍又補充道:“梅婆婆說的是真的,我身子不太好,我出診從不收診金,就當為了我這不爭氣的身子行善積德了。”
趙家媳婦心想真是天妒紅顏,剛要開口安慰幾句,又聽白芍開口,“不過我這身子是小毛病,不礙事。”
趙家媳婦又將荷包推到白芍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