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心煩意亂地躺在床上,剛剛許期給自己量尺寸的畫麵一遍遍在腦海中循環。
明明自己已經下了決心不再與許期有過多接觸,可是為什麼,他還要做一些令人誤會的舉動刻意撩撥自己?明明他們的關係,從自己發送那條信息開始就應該走到終點。
沈樂蒙上被子翻來覆去,一直到淩晨一點才睡著。
沈樂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沉,身體也酸痛得快要散架了,她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睛,發現自己周遭的世界一片昏暗,當她眯起眼睛,又隱約能夠辨認出擺放在屋子裡的家具。
這似乎,是在許期家的客廳裡。
沈樂皺了皺眉,自己不是在睡覺嗎,怎麼會出現在客廳裡?
她揉了幾下眼睛,朝書房的方向挪步。
突然,沈樂感覺自己腰身一緊,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著左側跌了下去,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沈樂心下一驚,即使她不用抬頭就能猜到對方是誰,可她還是看向了那人。
房間裡籠著一層橙黃的暖光,許期低頭俯視著沈樂,幽深的雙眸中漩渦激蕩,搭在沈樂背後的手又收緊了些許。
“配合一點,很快就好。”許期聲音輕柔,與其說是在哄她,不如說是在引誘。
沈樂無措地望著許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的手緊緊抓住了許期的襯衫下擺。
軟尺滑過沈樂身側肋骨,緩緩朝上,最終在胸前停駐。
沈樂雙手攥得更緊,一瞬間感到喉嚨發乾,緊張帶來的窒息感一度令她感覺將要暈厥。
朦朧之間,許期收回軟尺,唇角噙起一抹壞笑,他直勾勾地盯著沈樂的眼睛,慢慢湊近。
沈樂心跳加速,仿佛忘了閃避。
“叮鈴鈴……”
鬨鈴聲不合時宜地闖入夢境,沈樂身體一僵,眼前的情景逐漸化為虛無。
她睜開眼,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關掉七點的鬨鐘,呆愣地坐在床上。
天呐,自己剛才都夢見了什麼?
沈樂抹了把發燙的臉,掀開被子下床,打算去洗手間洗臉。
沈樂剛打開房門,抬眼間就看見許期恰好從洗手間出來,沈樂下意識地扶住門框,四目相對間,竟彌漫起滿室尷尬。
“你不舒服嗎?”許期朝沈樂走來,“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夢中的情形頓時在沈樂腦中穿梭浮現,她難為情地低下頭,不敢直視許期的眼睛。
“沒有。”
許期打量著沈樂的臉,淡淡道:“那就好。”
沈樂抿了抿唇,故作鎮定道:“我上午還有排練,得回學校了。”
“哦……”許期點著頭,說:“我剛剛買了早飯,吃了再過去吧。”
沈樂略顯驚愕:“你出門了?”
許期:“嗯,剛晨跑回來。”
沈樂頓了頓,尬笑道:“你的生活作息還挺健康的。”
吃完早餐後,許期把沈樂送到學校,二人在宿舍樓下分彆。
回到宿舍後,沈樂疲憊地癱倒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好啊你,都夜不歸宿了。”
慕雙雙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沈樂迷蒙地睜開眼,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
慕雙雙拖著椅子在沈樂麵前坐得隨意,打開手機電筒懟上沈樂的臉,審問道:“快說,昨晚去哪兒了?”
沈樂揉了揉眼睛,看上去很沒有精神。
“在許期家。”她拖著尾音懶倦地說。
“什麼?”慕雙雙騰地站起,目瞪口呆,“你們不是已經不是情侶了嗎?”
慕雙雙警惕地打量著沈樂,關心地說:“你們昨晚沒有做什麼吧?”
沈樂耳尖一紅,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令人麵紅耳赤的夢境。
沈樂蹭了一下鼻子,若無其事道:“能乾什麼?我昨晚回來的時候被人跟蹤了,所以才在他家住了一晚上。”
“被跟蹤了?”慕雙雙的反應頓時更加強烈,“那你沒事吧?”
“沒事。”沈樂笑道。
慕雙雙義憤填膺,叉著腰長歎一聲:“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沈樂忍俊不禁,拍了拍慕雙雙的後背,說:“行了行了,你今天不用排練嗎?”
“要啊。”慕雙雙起身穿上披肩。
“那你快去吧,去晚了老趙得罵人了。”沈樂揉著酸痛的肩,“太困了,我得睡會兒。”
之後的一段時間,沈樂幾乎每天都在為采風彙報演出進行排練,幾乎沒有空餘時間,而許期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幾套民族風服裝出了成衣,又在模特試穿後對服裝進行修改。
這天,兩院領導突然下達通知,要求兩院的采風彙報同時進行,這在武南大學也是史無前例。
離彙報演出的日子還剩五天,音舞院學生在學校演示廳內進行聯排。
他們是上午十點過來的,但因為要調試燈光音響,一直耽誤到下午一點,沈樂還坐在舞台上,給管樂團彈鋼琴伴奏。
演示廳內的音響效果很不錯,許期在門外就聽見了沉悶的大號和輕柔的長笛聲。
他是來給沈樂送服裝的。
舞台前麵被學院的老師和學生圍得水泄不通,許期沿著階梯後退了幾步,站在高處才看清了坐在三角鋼琴後麵的沈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