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輕輕搖頭,“不知道,學校周圍的飯店都吃膩了,但又不想跑太遠。”
許期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要不要去我家?我給你做點清淡的小菜。”
上次許期在自己家裡待了幾天,沈樂也嘗過他手藝。自己的飲食習慣算是比較重口的,但是吃許期做的菜,沈樂並不會覺得難以下咽,現在想起來,倒有點想吃了。
沈樂:“你吃晚飯了嗎?”
“我……”許期思考了幾秒鐘,說:“沒有,還沒吃呢,正好可以一起吃。”
許期的笑意在白熾燈下更加明朗,沈樂淡笑道:“那走吧。”
春日的晚風帶著溫柔的涼意,從在琴房開始,許期就一直牽著沈樂的手沒有鬆開,他見沈樂好像也沒有表現出不願意,便打算一直牽著不鬆了。
“許期。”沈樂突然叫他,“你怎麼知道我在琴房?”
許期道:“問了雙雙學姐,本來是打算把衣服還給你的。”
許期揚了揚手裡的紙袋。
“已經補好了?”沈樂驚喜地接過紙袋,順便抽走了手。
許期握了一下空蕩蕩的手,雙唇抿出不開心的平直。
沈樂從紙袋裡扯出破損的一角,發現上麵已經縫上了一枚小貓圖案,看上去與外套的顏色也毫不違和。
許期:“喜歡嗎?”
沈樂點頭,“好看。”
“喜歡就好。”許期粲然一笑,揉了揉沈樂的頭發。
到家後,許期給沈樂倒了杯熱水,翻出些小零食讓她墊肚子,然後直接進入廚房。沈樂感覺乾等著不好意思,就想幫他擇菜,卻被許期推了出去。
客廳一角放著一架剪裁桌,桌子兩側是一台縫紉機和晾衣架,衣架上掛著一排衣裙,男女式都有。
沈樂眼尖地挑出其中一條女式長裙,正是去年自己和許期第一次見麵時,許期借自己的那件。
想到自己和許期的初次見麵,沈樂淺粉的唇不由自主地牽起愉快的弧度。細細數來,竟然已經過去半年了。
沈樂把裙子塞進原處,側身時不小心蹭到了剪裁桌上的一摞設計稿,紙頁歪歪斜斜的,沈樂還沒來得及上手去扶,就“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沈樂連忙去撿。
從粗略的草稿到精細的定稿,這大概是十幾件衣服的設計稿,有幾頁紙被打亂了順序,沈樂隻好按照紙上的服裝特征,安插到類似款式的稿子前後。
“嗯?”沈樂拾起一張設計稿,眉眼微皺。
這是一套冰藍色長禮服裙的設計稿,精美絕倫的花紋,華麗閃耀的裝飾,精致獨特的款式瞬間吸引了沈樂的目光,但沈樂總感覺這件禮服十分眼熟,好像自己曾經在哪裡見過。
沈樂從那一堆設計稿裡找到了這張稿子的原稿,那張紙上麵掛著一個回形針,稿子背麵彆著一張照片。
沈樂麵色一凝。
照片上的女孩穿著一件與定稿禮服風格類似的藍色長裙,手裡抱著粉色捧花,向觀眾鞠躬。
儘管照片中的女孩微低著頭看不清臉,但沈樂一眼就認出了自己。
他怎麼會有我的照片?
沈樂整理好設計稿,把那張彆著照片的稿子單獨留了出來。
半個小時後,許期把幾樣小菜端上茶幾,招呼沈樂吃飯。
沈樂心裡想著那張照片,連吃飯的時候都有點走神。
許期見她一塊絲瓜在碗裡戳了半天,問:“怎麼了,是不合口味嗎?”
沈樂這才回過神來,笑道:“沒有。”
許期:“感覺你心不在焉的。”
沈樂心虛地扒了口飯,搪塞道:“在想明天回課的事情。”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些最近的事情,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才把這頓飯吃完。
許期正準備收盤子,沈樂思忖片刻,摸到了自己藏在抱枕底下的設計稿。
“許期。”沈樂突然叫住他。
許期:“怎麼了?”
沈樂緩緩道:“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許期:“你問。”
沈樂遲疑著說:“剛剛我不小心碰掉了你的設計稿,然後我在裡麵找到了這個。”
沈樂說著把設計稿背麵的照片展示給許期看,“這個,好像是我吧。”
許期站在原地身體僵硬了幾秒,靜默片刻後,他柔聲道:“被你發現了啊……”
沈樂:“所以,你是從這時候開始就認識我了嗎?然後你還根據我的這件禮服做了一條裙子。”
許期在沈樂身旁坐下,淡淡道:“對。”
沈樂對許期的坦然感到驚訝,許期似乎並沒有想要對自己隱瞞這些事情。
“那你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就喜歡我了?”
許期搖了搖頭,“我不清楚,當時拍下這張照片是因為我媽說你穿這件禮服好看,然後我也想讓我媽穿上這件禮服,就拍下了這張照片。後來我才發現這件禮服是定製款,是買不到的。其實,這是我學服裝設計的初衷。”
沈樂麵露傷色,“那阿姨她穿上這件禮服了嗎?”
“沒有。”許期低下頭,神色黯淡,“我媽媽生了很重的病,在我剛上大學不久,我媽就去世了。”
沈樂抱住許期,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頭,“不好意思,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沒關係。”許期抬起頭,說:“我爸不喜歡我媽,我媽也知道我爸在外麵有人,我媽覺得是因為自己太胖了對我爸沒有吸引力,所以她就開始節食,每天都吃得很少,漸漸的,身體就出了毛病。”
沈樂微一愣怔,她突然意識到,許期也總是很關心自己的飲食,原本以為這隻是他隨口說的一句習慣性寒暄,卻不知道這個習慣的來源是他的母親。
沈樂直視著許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寬慰他。
許期扯出一抹笑容,“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吃飯,不要讓自己餓肚子,也不要為了瘦而節食。”
沈樂:“放心,我不會讓自己餓著的。”
“那就好。”許期帶著欣慰的笑,再次抱緊了沈樂。
許期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沈樂耳畔,他輕聲道:“學姐,你在去年才認識我,但是在這之前,我就已經認識你很久了,在你還不知道我是誰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喜歡你了。”
“我不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但是這份情感已經在我心裡存在了好久好久,也折磨了我好久好久。”
“我知道了……”沈樂雙眼微闔,任由許期的體溫包裹著自己,“對不起。”
“說對不起是因為這次依然要拒絕我嗎?”許期聲線很薄,像一層透明的膜,“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喜歡嗎?”
許期窩砸沈樂頸側,潮熱的氣息仿佛是在親吻著沈樂白皙的皮膚,他啞聲道:“在每一次與我發生身體接觸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跳有多快,我也知道你的反應有多強烈,就像現在這樣。”
許期的言語帶著強大的魅惑進入沈樂的耳蝸,沈樂呼吸微促,就像許期所說的那樣,自己緊貼在他胸口處的皮膚幾乎能夠感受到來自許期胸腔內部的跳動,她緊攥著許期後背處的布料,炙熱的燙感襲上雙頰,腦中的思緒支離破碎,隻剩下一片混沌。
許期直起身體,垂眸望著沈樂濕漉漉的眼睛,寬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捧上沈樂的下頜,目光慢慢下挪,聚焦在沈樂柔軟的唇上。
客廳裡靜得隻能聽見兩個人一輕一重的呼吸聲,許期抿了抿唇,朝沈樂靠近。
“等一下。”沈樂羞赧地低下頭,雙手抵在許期胸口,手掌隔著薄薄的衣料感受著許期身體的溫度,她輕聲說:“我們還沒有在一起。”
許期輕笑一聲,低聲道:“我們是接過吻的。”
沈樂心下一驚,腦子裡突然顯現出一幕如夢似幻的畫麵,她道:“什麼時候?”
“在酒店的那天晚上,你奪走了我的初吻。”許期唇角噙著幸福的笑,他慢慢說:“你忘了,但是我都記得,是你主動吻我的,還咬了我。”
沈樂腦子裡更亂了,肩頭微微發顫,“我……”
許期淡笑著捂住沈樂放在自己胸口的手,引導著她去解自己胸前的扣子。
“我承認是我先勾引你的。”許期領口大敞,胸腹處緊致的起伏在暖光下顯得更加曖昧,“所以,我不會介意你對我做任何事情。”
“我隻屬於你。”許期抵著沈樂的額頭,聲音低啞,“你可以占有我,或是,撕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