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碗豬油，蘊雅發令：“架鍋！”

兩個男生架上了那口最大的，可以洗澡的大鐵鍋。

蘊雅長發盤起，袖子高挽。

小東北一看，信心又來了，“兄得們，快了快了，馬上就好！”他抱起一捆樹枝，又趴在了那灶台下——可能他也沒想到，“985”天之驕子的社會第一課，是在灶台邊完成的。

“白菜切絲！胡蘿卜切丁！”蘊雅說。

“兄得們，白菜切絲！胡蘿卜切丁”小東北傳話。“已經切好啦——”女生回話。

“洋蔥拿過來！”

“洋蔥……不炒雞蛋了？”儘管有疑問，但馨妮還是把切好的洋蔥絲遞給了蘊藏。

手在鍋上試了試熱度，蘊雅一碗豬油下去，哧——隨著一陣青煙升起，蘊雅撥下全部洋蔥絲、加上豬肉渣。

“滾筒洗衣機”左右開弓，兩個鍋鏟同時翻炒。

“開大火！”

“是！”

小東北屁股撅得老高，用細樹枝把最易燃的乾草塞進灶膛，又小心把乾草撥鬆，同時鼓足腮幫子吹氣，讓空氣進入灶膛。

“還有些什麼菜？”

“這兒有點香菇！”

“我這裡還剩一些蔥蒜……”

“都拿過來！”

火旺菜香，蘊雅讓兩個男人抬過鋁桶，將全部米飯倒入大鐵鍋，加入白菜絲，胡蘿卜丁，香菇碎。“滾筒洗衣機”已經非常嫻熟，兩個鍋鏟上下翻飛，米粒在鍋裡左奔右突，鍋裡五顏六色、熱鬨非凡，半生的米飯本身就騰騰熱氣，裹上豬油，再加上五花八門的佐菜裹挾，顆顆精神抖擻，晶瑩剔透。

馨妮灑醬油，蘊雅抓過鹽包，在手心窩裡倒了半掌，掂了掂，倒了一些在地上，其餘全部均勻地灑在鍋裡，手在屁股上拍了拍，又是一雙乾淨的手。

何馨妮兩眼一閉，眼不見為淨。

最後蔥蒜灑入，香味四溢。

“成了成了，這回成囉！”

“必須三碗，三碗不過崗！”

……

每人兩個荷包蛋，茄子紅燒肉蓋澆。

菜一顆沒剩，米飯乾光。

鍋都差點端起來給舔了。

………

吃飯的時候，陳教官挑起一顆煎得黃橙橙、軟嫩嫩的荷包蛋：

“嗯，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一屆！”

一位學員抹著嘴角流下的蛋黃，調侃道：“教官是不是年年都說這句話？”

“女生今天打了個漂亮仗。” 總裁用筷子指指女生方向。

很快有男生接話：“哎總裁您這話不對，現在還沒有到最後出審計報告的時候，要大家吃了都不‘串稀’才可以出結論。”

“就是，自我入訓以來，還沒排出過固體……”

總裁笑起來，“不錯不錯，這觀點我讚同，就是要有這樣的職業敏感度！”

女生尖叫抗議，要把“固體男”清除出列。

陳教官老老實實：“還好吧，我一直都……”他差點說出“固體”二字，就被女生打斷了——“能等會兒再討論這個問題嗎，我們還想把這碗飯吃下去！”

總裁笑著對陳教官說：“你彆聽他們的，他們這是‘高情商’，拐彎抹角對你提意見呐——部隊的夥食衛生問題。”

陳教官嚴肅地對總裁說：“有時候我們不妨多聽聽他們的意見，時代在進步，要與時俱進！”

……

有人端來“飯後化食湯”，雙手遞給總裁。那是燒開了的“涮鍋水”。

總裁接過，美滋滋喝一口：“不錯，陳教官說得對，時代在進步！我知道，這兒條件艱苦，你們從來沒經曆過□□，沒經曆過戰爭，沒見過殘酷的鬥爭……”

“您也正當年啊，也沒經曆過這些吧……”

“沒錯，我沒有‘親身’經曆過，但我的父輩母輩經曆過，同時我也見過殘酷又現實的商業鬥爭。你們，在今後的工作中也將會遇到。

你們是社會是的中堅力量，你們從同齡人中脫穎而出，加入到我們公司，腳下有路，眼裡有光。你們受過良好的教育，有著廣闊的國際化視野，棫樸公司能給你們提供的，是一個好平台，你們可以在這個平台上儘情發揮你們的優長，‘投資自己’——投資自己是‘最好的投資’。

路一定不是平坦的，社會既有充滿溫情的一麵，也有冷血殘酷的一麵。人生也決不可能一帆風順，不要奢望五彩斑斕，有的也許是意想不到的煩苦或者日複一日的平淡。

但正是在這種平淡裡，有你們日日精進的追求，有你們日積月累的成果，有你們與時代共同進取的榮光！這將在你們年輕的歲月裡如繁花盛開，如星光燦爛，如山中清泉，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