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離彆 嘉禾冷笑:“‘進宮也好,……(1 / 2)

掌中嬌婢 遲悟蘭因 4510 字 11個月前

嘉禾冷笑:“‘進宮也好,多風光……將來你之婚事勢必多磨,不若入宮賺個好前程……’父親記性不好,我可記得清楚。”

說著,她插手而立,且待答話。

魏如栩尷尬一笑,“咳,那不是怕你抗旨,不肯進京麼。當時你若肯點頭定下曹家這門親,何至於此?”

嘉禾反駁道:“可太後分明不滿意我。她若不喜,我在宮中怎麼過?太後娘娘讓我告訴您,雖說蘇州遠在天邊,但她還盯著您呢。”

“你隻要記住,宮裡最大的是皇上。皇上喜歡你就成。”

嘉禾嗤之以鼻,又道:“皇上哪裡指望得上?父親您做了他十年伴讀,他一句話就把您踢出京城,不聞不問,讓您人生地不熟地做了五年小縣令。等缺人了,才把您從犄角旮旯裡扒拉出來……”

魏如栩板起臉來,“聖上既下了旨,便是太後亦不能收回成命。入宮日子定在二月十四,吳家舅母會替你張羅。”

嘉禾掐指一算,不就在後日麼。她忽然反應過來:“難道爹爹和太太明日就家去?”

“自然。如今國庫缺錢,皇上用兵要得急,能抽出這幾日來,已十分艱難。”涉及朝政,魏如栩並未透露太多。

他身居要職,近年來作皇帝耳目,在江南一帶舉足輕重,輕易不敢離開。這番若不是奉命入宮述職,魏如栩也不會親自送嘉禾入京參選。

嘉禾埋怨道:“倒把我扔在彆人家裡。”

原來,魏家因房子並未收拾齊整,如今這些時日,都是住在吳氏娘家定國公府。

這公侯門第累世簪纓,規矩又多又大,嘉禾雖是魏如栩獨女,亦因庶出身份平白遭了不少白眼。

這府中上下,哪個不是勢利眼?

她自是不肯獨自住在定國公府的。

此中內情,魏如栩大致猜得到,便勸道:“忍忍。我到時再想想辦法。”

嘉禾點頭:“爹爹可得記住。”

待次日一早,定國公府便大張旗鼓操辦起來,為魏如栩夫婦送彆。

魏如栩和吳氏連夜收拾好行囊,已定了申時二刻乘船南下。

旁人自是笑語盈盈,嘉禾怎麼也提不起興致來。

她長到十來歲,幾曾離家?何況這隔了十萬八千裡。

雖“家住吳門”,日後卻要“久作長安旅”。

同父母家人也不知何日能再見了。

她越發傷感,越是珍惜這最後一點點時間。

吳氏先時淡淡的,後來亦如此。

臨彆時,一家三口乘著同一輛馬車。

吳氏還忽然問道:“禾丫頭,你真的不打算留人在府裡伺候麼?”

吳氏的意思,讓她休沐時住在定國公府。

“不必。”魏嘉禾堅定道。

定國公府的丫鬟她信不過,人家也未必真心;可自家的丫鬟雖能用,可嘉禾不忍做這個惡人強留人家。

嘉禾繼續解釋:“咱們的家生子雖好,可人家也有父母親人,我怎能叫她也伴著我獨在異鄉?”

魏如栩亦道:“隻怕阿禾住宮裡的時日多,哪裡顧得上宮外的下人?”

吳氏悻悻道:“休沐時總要住到國公府,我這不是怕她用不慣?但你們既有打算,罷了。”

馬車很快停靠在碼頭,吳氏便去安置行禮。

魏如栩又與嘉禾多說了兩句。

“三公主雖聲名不顯,身子也弱,聖寵微薄,但聽聞是個好相與的。”

說著,他忽然掏出個小包袱,遞到嘉禾手上,“若想家了,或是遇到難處,便看看這些,至少能寬寬心……”

他千叮嚀萬囑咐,好似有說不完的話。

嘉禾越聽越覺得心裡堵得慌,起初還能答兩句,後麵隻能紅著眼睛“嗯”兩聲了。

吳氏那頭又在催,魏如栩即便有千萬個不舍,也不得不告彆了。

最後又叮囑一句:“若在宮裡遇上什麼招惹不起的故人,也隻當不曾相識吧!在自己家裡你是一呼百應,在宮裡輪不到你爭強好勝!一切小心!”

魏嘉禾聽著,立時想起碧桃林一事,頓時會意,“父親放心,我既然入宮去,從前諸事便隨風飄散了。”

他欣慰道:“很好,若遇上麻煩,隻管托人傳話出來!”

說完,便轉身快步離開。

嘉禾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連忙爬上旁邊酒家二樓,心想或許能多看兩眼。

她邊走,邊拆開來小包袱,裡頭果然卷著幾本薄薄的書冊,麵上那本正是《詩經》。

嘉禾先是摸不著頭腦,“爹爹怎會鄭重其事地把它給我?”

等背過身去,隨意一翻,她這才發現原是她愛看的話本子套了四書五經的皮,書頁裡還夾著好些銀票!

嘉禾這才體會到父親的良苦用心,忙把書收起緊緊抱在懷中,隨即又往欄杆上靠,隻為看父親最後一眼!

不料才站好,忽然又被人擠開。嘉禾整個人都倒向一邊。幸好身後是根大柱子。

等站穩時,再往碼頭張望,父親早登舟遠去,哪裡認得清船。

河麵上往來船隻,她怎麼分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