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應付,幾乎叫她心疲力儘。
“你打算怎麼幫她?承光殿換宮女伺候,是父皇下的聖旨。”
李宣掀開紗簾出來,默默看著嘉禾。
“這與殿下無關。”魏嘉禾抿緊了嘴,委屈得紅了眼睛。
若非他肆意妄為,自己怎會如此提心吊膽?
她微微仰起頭,不想讓眼淚在李宣麵前落下,也不管李宣要做什麼,自顧自地埋入錦被中。
良久,外頭終於安靜下來,雨勢漸無。
不知李宣什麼時候走的。
小荷進來便道:“魏姑娘,方才我被人絆住腳,你這裡還好吧?”
嘉禾已止了淚,便讓她打來一盆熱水,重新梳洗。
見她如此低落,小荷也默然無聲,安安靜靜地幫她梳妝打扮。
還是魏嘉禾自己開了口:“我從家裡帶來的玉簪呢?怎麼不見了?”
小荷納罕道:“那支短簪今晨我看時,還在匣子裡啊?姑娘,我再找找。”
嘉禾讓出位置來,讓她翻尋。自己也往床上、枕下去找,可惜一無所獲。
小荷疑惑道:“難道這偏殿遭了賊?不應當啊,裡屋隻有姑娘和我來過……”她接著自證:“姑娘!我並不曾動過!”
嘉禾安撫她道:“無妨。隻是我從小到大慣用的物件,值不了幾個錢。丟了就丟了吧。”
小荷仍惴惴不安,嘉禾又安慰道:“也許是我收在彆處,一時忘了。指不定哪日,它自己就出來了。你的為人,我清楚。”
二人把床鋪、窗台重新收拾好,便坐到外頭歇息。
連日的雨已停了一會兒,烏雲散去,倒放晴了。
小荷便邀嘉禾去曬曬太陽。
才到門外,卻見四個太監將語柔從屋裡拖出來。
語柔看著她,仿佛得了救命稻草:“姑娘!魏姑娘救我!”
魏嘉禾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前的人奮力掙開束縛,滑跪到嘉禾跟前:“魏姑娘救命!您幫我求求情!我以後給您當牛做馬!”
語柔邊說邊給嘉禾磕了幾個響頭,原本明亮腦門一下子磕出個紅印,摻雜著未乾的雨水,汙了白皙臉龐。
磕完了還不夠,因太監們立刻要抓她回去,她順勢就要攀上嘉禾的腿,狼狽乞憐。
一個時辰前,她還是承光殿一等宮女,如今卻淪落至此。
但太監們比她的動作更快!
四個人拖著她的腿,往後一拉,語柔頓時往後退了半個身子,再碰不到嘉禾了。
“好厲害的婆娘,一時不備,竟被你逃了!”
“魏姑娘麼?此番驚擾了姑娘,是我等的過錯。”
“姑娘與她相熟?若想和這罪婦說兩句,可要把握機會。明日起,世上就沒這個人了。”
聞言嘉禾一愣,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好。
一個時辰前,語柔還打扮得光鮮亮麗,來請她為旁人求情。可宛轉蛾眉陷泥沼,這會兒語柔自身難保了。
小荷忙擋在嘉禾跟前,“與魏姑娘何乾?你們立刻堵了嘴、拉她下去。三公主尚在養病,莫使她受驚!”
“得嘞!時辰不早,咱們趕緊把她處置,好去跟上頭複命。”
緊接著便堵了嘴,將人敲暈拖了出去,倒未見血。
嘉禾忙扭了頭,望向彆處。
鬨了這麼一出,她哪還有閒庭信步的興致?隨意轉了個圈,便坐回屋裡。
小荷卻想著去打探一二。她樂得語柔被處置了,可來得太快太急,反令人不解。頭一批被換走被處罰的奴婢,也沒有語柔啊?怎麼獨她一個留到今日再處置?
聽太監們的語氣,恐怕她這條小命難保。